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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当年先世子战死沙场一事便令楚王妃如此心寒吗?

小说:当年先世子战死沙场一事便令楚王妃如此心寒吗?

楚兮开口:“母妃可是连儿子也不要了。儿子孤身一人在那府中,步步胆战心惊,唯恐踏错一步便是刀山火海,母妃心灰意冷连儿子也不顾了。”

楚王妃伸手拍了楚兮手背,没好气道:“你是我生下掉下来的,你的性子我能不知,谁能在你手里讨了好去。”

母子二人嬉闹一番,盛浅予抿了口茶,暗暗揣度,楚王妃如今铁了心不出山门,便是拿楚兮身家性命劝说也是不听,当年先世子战死沙场一事便令楚王妃如此心寒吗,其中必有蹊跷。

欲从此处着手,眼下却无实证,若是贸然开口只怕适得其反,只得按下不提。盛浅予又道:“王妃,楚公子现在四面楚歌,若是在府中没您护着,只怕这往后的路走得更难。”

楚王妃觑了一眼盛浅予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胜小姐如今是未来世子妃,不知为何却苦苦劝我回府,岂不是让世子凭白多了一个阻力。”

不待盛浅予开口,楚兮连忙抢声:“母妃,事出意外,浅予是不会嫁与楚词的,浅予与我早已立下誓言,如何会另嫁他人,若是嫁与楚词,儿子又怎会带她前来见您。”

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打转:“你们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且说来听听。”

不假思索便信口开河谎话连篇:“母妃,浅予先时不过受其蒙骗,早已醒转过来,只是碍于婚约不好出言,眼下婚期将定,况且咱们手中有了楚词把柄,只待数日之后便打楚词一个措手不及,叫他永无翻身之地。”

“既然你们已经抓住了世子把柄,如何又来请母妃出山。”

楚兮眼珠急转:“虽然抓住楚词把柄,楚侧妃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必定全力相救,他二人虽不是母子,却也互为扶持,若是在父王面前敲着边鼓,父王一时信了他们的话,儿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惹一身骚。”

觑着母妃神色黯然,心中暗道有戏,再接再厉:“只是若有母妃相助,情况便大不同。父王至今保留着青眉阁,里面一花一草一瓶一罐皆有人精心打扫,父王不许任何人踏足,却每逢初一十五便去阁中休憩,岂不是心中念着母妃,这些年来,父王身边莺莺燕燕再多,却无一人能与母妃比肩,便是一个指甲盖儿也不如。楚侧妃不过是在阁中略坐一坐,瞧那海棠花开,便被父王冷落至今日,母妃何必再赌那一口气,不肯原谅父王?”

话至尾音,楚王妃眼眶熏红,盈出点点泪光,良久,叹气一声,盛浅予并楚兮心头一紧,只听楚王妃摇头道:“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那青眉阁乃是王妃住所,岂是侧妃染指之处,你父王最种礼仪尊卑,岂能容他放肆,若是心中果真有我,这些年来身边的风流债还少吗。”

见楚王妃紧闭双眼,似是抽取精魂,盛浅予闪过不忍,想起前世与楚词大婚,在冷冷清清的世子妃正院孤身一人,夜半醒来摸着身边的锦被望着大红穿花的帐顶不能入眠,不由轻叹,世间多是薄幸郎,情至深处岂是那般容易看破,身在局中嗤笑局外,却不知局外人冷眼嘲讽逍遥自在。

听见盛浅予叹气,楚王妃连忙拿着绣帕擦拭眼角:“一时情动,反倒让盛小姐见笑了。”

盛浅予摇头:“王妃待王爷一往情深,天地动容,浅予不过心有所感罢了,还请王妃莫要见怪。”

楚兮见二人伤感,连忙涎皮笑脸说了些笑话,哄得二人复又眉眼舒展。

隐隐钟声传来,落在小院,竟已至晚饭时分。盛浅予连忙起身告辞,却被楚兮拦住:“不如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不迟。”

瞧着楚王妃点头,盛浅予只得坐下。

三菜一汤,皆是粗茶淡饭,不见荤腥。

“粗茶淡饭不知盛小姐是否用的惯?”楚王妃开口笑道。

盛浅予连忙摇头,前世自己那般刚烈的性子,被楚词冷落后,也曾大吵大闹过,终究只能在浩浩佛经中安定自己,素斋虽没有荤腥令人食欲大开,却也清新爽口。

楚兮先是给母妃夹菜,后又夹菜至盛浅予碗中。盛浅予登时眉头一跳,望着楚王妃笑吟吟的样子只得按捺下来,谁知这斯仿若得了天神庇佑,频频夹菜:“这道菜吃起来倒是不错,浅予尝尝。”

盛浅予早已羞得抬不起头来,无法,只得暗中踢了一脚。楚兮冷不防受这一下,口中“哎哟”一声,楚王妃连问究竟,楚兮糊弄过去:“无碍,不过前日骑马拉上筋骨,眼下不知怎么拉扯到吃痛起来。”

“怎么不跟母妃说说,可有大碍?”

楚兮连连摆手,觑了盛浅予一眼,口中笑道:“不碍事。”

察觉到灼灼目光,盛浅予自顾自夹菜吃饭,谁知一只脚儿探了过来,贴着右脚来回磨动。

这斯怎如此下流。

盛浅予不甘示弱,一脚踩下去,谁知楚兮早有防备,见势不对,连忙缩了回去。盛浅予心下微松,冷眼送去寒芒,楚兮笑眯眯接下。

本以为楚兮就此安分,谁知不过片刻便又按耐不住,感受着脚上传来的热气,盛浅予大惊,这斯如此下流无耻,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脱了鞋子行这无耻之事。

左脚渐渐上攀至小腿处,一面揉动一面叹息,若是能撩起这裤腿儿,再脱下这裤袜,二人肌肤相接不知是如何风景。

盛浅予猛地缩回腿,楚兮心下一急,如鱼儿离了水连忙跟过去,盛浅予回脚便是一蹬。

好家伙,楚兮龇牙咧嘴。

瞧着儿子疼痛难忍,楚王妃蹙眉:“这般疼痛?且随母妃进内,母妃瞧瞧。”

楚兮连忙摆手,断断续续道:“没有大碍,不过是突然窜出一只老鼠咬了一口罢了。”

“不如让王妃瞧瞧,若是这鼠儿咬破了皮,当心出事。”盛浅予连忙挤兑。

楚王妃点头,伸手便要扶楚兮,楚兮一慌,口中连连不用,脚下急忙穿上鞋子,只是那鞋子早已被盛浅予些些使力挪至一边,楚兮左脚只得在地上乱动,瞥见盛浅予讥笑,情知鞋子被她拿去,心下反倒镇定起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站起身道:“儿子这脚上确实有些疼痛,不如母妃瞧瞧。”

盛浅予瞪大眼睛,一时惊涛骇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脸皮之厚刀枪剑鱼不入,水火不侵。

楚王妃觑了一眼盛浅予,上下扫视一眼楚兮:“果真疼痛难忍,既然如此,你便在这坐着,母妃去拿药箱过来。”说着便与绿玉二人出去了。

及至不见二人身影,楚兮一把抓住盛浅予右手:“还不将鞋子还来。”

盛浅予恨笑一声,抽回手:“这面上装的可是足以乱真。你素来习武,我那一脚岂能让你痛的龇牙咧嘴,你这下心中可如意了,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无法洗清了。”

见计谋被戳穿,楚兮大咧咧坐了下来,仍旧抓住右手,揉了一下,盛浅予伸手推开,却被握住双手。楚兮流连着眼前之人眼角眉梢,盛浅予这这目光之下,一寸一寸红了脸,啐了一声:“还不放开。”

楚兮痴痴道:“想甩开我没门,便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叫你我二人分开。”

外面传来脚步声,盛浅予连忙甩开,脚下一踢:“诺,你鞋子。”

楚兮拿过鞋子慌忙套上,过了半晌楚王妃方才进来,楚兮笑道:“母妃,我这脚现下不痛了,想是痛劲过去便也罢了。”

楚王妃摇头无奈:“你呀,可着劲折腾我。”

三人复又说笑一番。瞧着天色渐渐暗沉,盛浅予便要起身告辞,谁知楚王妃开口:“今日天色已晚,且山路难行,空有差池,你二人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日,明儿离去不迟。”

楚兮跟着帮腔,盛浅慕无法只得留了下来。

银纱裹素妆,青山溪流咚咚,泉水温热。

盛浅予除了衣衫坐在泉中,长长舒了口气,这泉水不疼不冷,正是合乎心意。绿玉见盛浅予如此享受,悄悄退了下去。

揽起皓腕凝结月华,远远望去玉骨玲珑剔透,活色生香。

突然,后面传来声响。山风携着龙涎香味滚滚扑来,霎时萦绕全身。盛浅予猛地沉入水中,也不回头,冷声道:“君子光风霁月磊磊落落,公子何必行那小人之事。”

来人也不出声,一时没了声响,盛浅予只当楚兮已经离去,回首一看,那人仍旧立在原处。

“还不走?”腮凝红晕,香肩慢慢绽开,顺着山风仿若嗅到女子香气,楚兮咳嗽几声,只是眼光到底挪不开。

盛浅予捡起地上石子扔了过去,楚兮一把接住,将石子拿在嘴边摩挲一番。

簌簌破空声,楚兮点地飞身,数个石子抓在手中,落下地来,将石子在空中一晃一晃。

“你若是果真无耻之极便立在原地莫要转身。”盛浅予说着拿起一旁衣衫便要站起身来。

心寒总叫嚣着不该再看,只是脚下仿若生根,楚兮愣在原地,直直望着前方。见楚兮果真没有转身,盛浅予大怒:“原是我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