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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师”略释

道教“师”略释

道教进行道的教化是通过“师”来实现的,道和师的关系十分密切,因而道教有关“师”的解说非常之多,这里仅撷取数则稍做阐释。

(一)“师者,和也,众也。”

语出《道教义枢》卷一:“孟法师云:师者,和也,众也”。笔者按:许慎《说文解字》:“师,二千五百人为师,从帀从,四帀,众意也。”“帀,周也,从反之而帀也,凡帀之属,皆从帀,周,盛说。”可见,“众”为“师”之本义,后引申作“军队”。古时军队出战,要先吹律,听音声以占吉凶,这吹律之人叫“太师”,《史记正义》引《兵引》云:“夫战,太师吹律,合商则战胜,军事张强;角则军扰多变,失士心;宫则军和,主卒同心;徵则将急数怒,军士劳;羽则兵弱少威焉。”

(《史记》卷25)由于“太师”能明辨阴阳理察得失和合士众,是军队的灵魂,所以称为“太师”。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年代,太师成了君王的重要辅弼,后来其职能不限于军事,包括对一切国家大事提供宏观指导,再到后来范围进一步扩大,不局限于君王,把凡是能为人提供建议和指导之人都尊称为“师”。这就是“师”的由来。最初,道教是入世的,道师以道术辅佐帝王治理天下和合民众,因此,训“师”为“和也,众也。”

(二)“师者,正谓皇天神人也。”

语出《太平经》卷39。笔者按:按照道教的理论,道是宇宙间最高的主宰,在道之上或之外不可能再存在具有独立自性的“师”,师源于道。在道教早期的文献里,太上老君(即老子)被认为是道的化身,也是道的教化者,约成书于东汉末的《老子变化经》(敦煌遗书S.2295号)说老子不断变易身形,托死更生,周流四海,进行道的教化,“随世浮沉,退则养精,进则帝王师”。

到了南北朝时期,元始天尊成了最高的神,作为大道的化身,他曾以不同的名号,先后在龙汉、延康、赤明、开皇、上皇等劫运中出世度人,如《太上业报因缘经》(唐《一切道经音义妙门由起·明天尊第二》引)说:“始有天地,龙汉之初,吾号无形,在玉清境,出《大洞真经》,下世教化,为万世玄师,无上法王;延康之时,吾号无名,化在上清境,出洞玄宝经,下世教化,为三界医王,太上真尊……。他所度化的当然首先是天上的仙真,从太上老君、太上丈人到天真皇人、五方天帝等,以次相授,各仙人度遍,才及于世人。张陵、寇谦之等潜心修道的世人感动高上仙真“降世”传授神经秘道而取得了代替仙真在人间传经布道的资格。

他们是道教教化的真实承担者,是现实中真真实实的师。他们通过努力建立起道教的组织和经典教义体系,开展道德教化,“上乃可助有德帝君,共安天下,其恩乃下,可及草木也,万物扰扰之属,莫不尽理也。天地为之欢喜,帝王为之长游,但响琴瑟唱乐,而无复忧。”(《太平经合校》第408页)故曰:“师者,正谓皇天神人师也。”

(三)“道乃世世为帝王师。”

语出《正一法文天师教戒科经》。笔者按:早期道教教团组织的首领都称为“师”:张角,“大贤良师”;张陵,“天师”;张衡,“嗣师”;张鲁,“系师”又称“师君”。这“师”可能包含有“帝师”或“君师”之意。古之帝师,皆如姜尚、张良辈,是能燮理阴阳、坐而论道、助君建德和辅国治世之人。

早期道教“师”的主要任务不是经典教义的传授,虽然他们以各种方术为民治病,但长生久寿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的愿望是辅国治世,因而有相当明确的现实针对性。他们和徒众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师徒关系,而带有政治色彩,带有官民关系的性质,以五斗米道为例:

一、它建立了带自治性质的组织机构——“治”,共有二十四治,“治”不同于后世的宫观,“治”有“治理”之义,含有替国家代为治民的意思;二、徒众不称“徒弟”,而叫“道民”,道民仍然以家庭为基础,一般整个民户整个家族地加入教团,他们平时的活动仍然在原来的处所,一年只有三次投集本治;三、师对徒众采取类官家的管理办法,为道民建立了户籍,“落死上生,隐实口数,正定名簿”(陆修静《道门科略》);四、师和徒众之间存在经济关系,徒众必须交纳信米,等等。这些都表明早期道教师和徒众之间不是一般的师徒关系,其时的教团组织带有明显的自治性质。

(四)“师者,宝也。”

语出《太上洞玄灵宝真一劝诫法轮妙经》。笔者按:道教历来就看重师传,早期经典《太平经》就曾说:“故凡学者,乃须得明师,不得明师,失路矣。故师师相传,乃坚于金石,不以师传之,名为妄作,则致凶邪矣……故古者上学圣真,得明师名为更生,不得明师者,名为乱经。”(《太平经合校》第284页)早期民间道教逐渐被改造后,辅国治世的主题逐渐让位于出世的长生成仙,宫观代替了原来的“治”,师和徒众以宫观为单位一起共同祀神、修炼和生活,联系更加紧密,纯粹的师徒关系取代了原来师和道民之间那种准官民关系,师的重要性就更加突出了。道教道、经、师三宝,把“师”作为一宝,反映出其在道教教义中的地位。

许多早期灵宝经如《太上洞玄灵宝本行宿缘经》、《太上玄一真人说劝诫法论妙经》、《洞玄灵宝长夜之府九幽玉匮明真科》等对包括师宝的三宝教义有较多的涉及,《太上玄一真人说劝诫法轮妙经》开宗明义地提出要“宗奉师宝”,而《太上洞玄灵宝本行宿缘经》更把“礼敬三宝、供养法师”作为具体戒律条文规定下来。师之为“宝”,笔者以为主要基于以下几个方面:一、师乃真道之载体。

至道难得,有真道就有伪道,《老子想尔注》曾说:“智慧出,有大伪,真道藏,邪文出,世间常伪技,称道教,皆大伪不可用。”真伪争途,数不尽的傍门小术,心邪之人,唯邪法是喜,满足于房术御女、却病小工,不知真道是绝不妄传的,道教视妄传为大戒,道书科禁明文规定许多道书几十上百甚至千年才得几传,须输盟信金玉帛币若干数、师徒对斋数日告誓而传,传非其人、轻泄真诀,则师被三官拷掠、七祖受罚。

因此,求道须得明师,《太平经》说“得明师名为更生”绝不是夸张之言。二、师乃弟子入道之证明者。弟子入道不是简单的经典教义的授受,它有相当隆重的、严格的程序化过程,在授予经戒的同时还伴随着戒律的传度,无论是“受戒”还是“受箓”,都是表示接法、成为正式法嗣之象征,道士临坛接受道坛法师法箓,皈依道经师三宝,虔诚地发下宏愿,宣誓奉持禁戒科律,其实质是弟子向神真隆重承诺今后愿终生接受戒律的约束,它是弟子与神真之间的一种契约式行为。而师尊就是这种盟约的见证人。三、师乃弟子修道的监度人。

弟子入道后,秉承盟约的约束,在师尊的指导下进行道德修习,但是决不可能是一帆风顺,或魔障缠身或积习难改,使道心不专、怀二犹豫,因而背负誓言违犯禁戒、协道信邪、乖逆师尊等,如此种种,若无师尊监度训诲,不免为魔障和积习所转。《太上洞玄灵宝真一劝诫法轮妙经》说得好:“众真高仙十方已得道,四方无极世界尘沙而来,真人从无数劫来,莫不有师,皆从师受上清三洞宝经,而得为高仙上圣十方导师也。师者,宝也。为学无师,道则不成。非师不行,非师不生,非师不度,非师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