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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只怕为自己

布袋和尚为刘均佐平息了一桩人命案,刘均佐在自家的后院结草为庵"在家出家"。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便是美貌娇妻刘王氏。"越怕鬼越有鬼",那天儿子对他说,叔叔经常和妈妈在一起聊天、喝酒......。刘均佐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立即躁动起来:"刘均佑你这个冻不死的穷叫花子......我非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可!"

布袋和尚为刘均佐平息了一桩人命案,刘均佐在自家的后院结草为庵"在家出家"。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便是美貌娇妻刘王氏。"越怕鬼越有鬼",那天儿子对他说,叔叔经常和妈妈在一起聊天、喝酒......。刘均佐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立即躁动起来:"刘均佑你这个冻不死的穷叫花子......我非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可!"

在门外明明听到奸夫刘均佑在里面说话,开门后却找不到人。壁柜里突然传出一声男人的喷嚏。

"告诉你,哥哥我今天不用王法用家法。用家法照样可以叫你尸首分家。"刘均佐说着冲上去,拉开柜门,一把揪住那个打喷嚏的男人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天呐,怎么会是你呀?!"

"刘均佐人命官司已经了结,你快跟我出家去吧。"布袋和尚劝他说,"不要恋那足色的金和银,不要想夫妻百日恩,纵然金银堆积如山岳,无常一到便改了姓,不如跟我去修行。你本是贪财吝啬的刘均佐,我让你做个无是无非的窗下僧。"

刚才刘均佐虽然表示愿意出家修佛,人命官司化解后,刘均佐又有些舍不得妻子、儿女,更舍不得离开那万贯家财,便要求在自己家的后院结草为庵,把妻子、儿女全部托付给刘均佑,他自己则住在草庵里,一天三餐素食,终日默念"阿弥陀佛"来他个"在家里出家,院内修行"。

布袋和尚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修心修德的事儿,只能听其自然,便同意了。没想到,这个凡心未去,尘缘未尽的刘均佐,临别前,仍然把什么地方、什么人欠了他多少钱,必须在什么时间之前讨回来......与钱有关的事情向刘均佑交代得非常详细......。布袋和尚点化他说:"有道是: '出家不问家'马上就要出家的人了,怎么仍然念念不忘钱财呢,还不认真看看你那掌。单的'忍'字?"

说来也怪,经布袋和尚这么一说,刘均佐再看"忍"字时,便有了同平常完全不同的感觉:"啊,原来,我这贪财者的心上悬着一把杀人刀哇!"叭那以后,刘均佐对于钱财的事已不再像先前那样斤斤计较了。不过他临别讨还没忘记把儿子叫到身边交待说,在他出家期间,如果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来往较多,一定要到后院去向他禀报。

一开始谁也没去干扰他,刘均佐修行也大有长进。但好景不长,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儿子跑到后院对刘均佐说:叔叔刘均佑经常和妈妈在一起泖天、喝酒......。刘均佐一听这话,那颗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立即躁动起来,泡在心里大骂:"刘均佑你这个冻不死的穷叫化子。你难道连'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也不懂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非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可!"

刘均佐于夜深人静时分悄悄来到自己家里听动静。刚进门便听到妻子著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自从哥哥到后园修行之后,这钱财、当铺、田也,还有那如花似玉的娇妻、天真活泼的儿女,都交给我了,这实在是来得刚索,受用得快活啊。"

男人的话音刚落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叔叔说得不错,奴家早已安排了酒菜,咱们两口子快快乐乐地饮上几杯如何?"

男人说:"我正想饮几杯呢,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让我把卧室的门关,免得别人看见。"

刘均佐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他来到厨房,找来一把菜刀站在争待时机准备报这夺妻之仇。

"叔叔,这家里家外,早晚多亏了你,来,请满饮-杯!"妻子的声音说。刘均佑答道:"嫂嫂之恩,我此生难忘。嫂嫂请!"

"原来,他们果然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事?"里面的谈话再次印证了刘句佐的猜测,刘均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见他将刀握在右,用左手轻轻敲了三下门后喊道:"开门,快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一中将门踢开!"

"啊,员外是你回来了吗?"妻子一边问一边点灯开门。当她发现进来的邑然是自己的丈夫时,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还没吃饭吧,我去让下人给炒几个素菜。"

刘均佐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睡了,为了防止奸夫趁机溜掉,他进房后的第一个动作是闩门,第二个动作是转过身来往房门上一靠,拉出一个试图与夺门者拼命的架势。在他确信谁也逃不出去时,这才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与妻子对话:"房里不是有现存的酒菜么,何必再去烦劳下人呢?"

"员外,你说什么呀,为妻的卧室里怎么会有酒菜呢?"妻子刘王氏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刚才在门外把你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刘均佐亮了亮手里的菜刀说,"实话告诉你吧,为夫今晚是特意回来捉奸的!"刘王氏说:"回来捉奸?奸夫在哪里?"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刘均佐说,"你今天不给我把那奸夫交出来,别怪这菜刀不客气。"

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的刘王氏,以为刘均佐修炼佛法时走火入魔了。立即吓得大喊大叫起来:"街坊邻居们,刘均佐杀人啦!"

"好一个刘王氏,你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我还轻声细语地跟你说呢,你倒大声高叫起来。你不怕羞我还怕羞呢。"刘均佐说,"既然如此,为夫只好先将你手脚捆起来,嘴巴堵起来,待抓住那奸夫后再一并收拾你们。"刘均佐说着将菜刀往放灯的条几上一放,正找绳子准备捆人。突然发现刀把上金光一闪,仔细一看,一个与他掌心一模一样的"忍"字,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刀把上:"天呐,'忍'字这个冤家,你为何苦苦地缠着咱?""员外,刘均佐。你不是出家么?出家念佛之人应以慈悲为本。怎么能持刀杀人呢?"刘王氏见刘均佐迟疑了一下,以为是他良心发现,动了善念,便不失时机地劝告道。

"出家,出什么家?我一没披上锦袈裟,二没削去金丝发,尽管住在后院草庵内,可我仍然是你的丈夫,你仍然是我的浑家。"刘均佐打断刘王氏的话说,"看在我手里这'忍'字分上,也看在你我曾经是恩爱夫妻的分上,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告诉我,把奸夫藏在哪里?"

"员外,你今天究竟怎么啦?有道是:'不信今日信往日,为妻是那种不正经的人么?"刘王氏哭丧着脸说,"我一个人在卧室里睡觉,你让为妻到哪里去交奸夫啊?如若不信,你自己找好了,只要你能找出奸夫来,愿杀愿剐任凭夫君处置。"

刘均佐说:"好,我来找。量那个冻不死的叫化头儿,既没有长翅膀,也不会七十二般变化......"

"啊嚏!"刘均佐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壁柜内传出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刘均佐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说:"原来这厮躲在壁柜内,我看你这一对奸夫淫妇还有何话说!?"

没等他走近,壁柜里突然传出一句话来:"刘均佐你要忍呐!"

"让我忍,我刘均佐忍了你刘均佑就可以逍遥法外对吧?"刘均佐说,"告诉你,哥哥我今天不用王法用家法。用家法照样可以叫你尸首分家。"

刘均佐说着冲上去,拉开柜门,一把揪住那个打喷嚏的男人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天呐,怎么会是你呀?!"

刘均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藏在壁柜里的人会是自己的师傅布袋和尚。"不是为师还能有谁?"布袋和尚说,"为师跟你说过多少回,让你凡是都要忍,可你倒好,手持菜刀来杀人。今天为师如果不来,只怕是非出人命不可!"

刘均佐说:"师傅,这件事情可不怪弟子刘均佐。"布袋和尚说:"不怪你难道怪为师不成?"

"怪只怪,那个冻不死的叫花子,还有那脸蛋美心地不美的刘王氏。他们做的那些个丑事,如同在我的心上插上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如果不是他们勾搭成奸,弟子怎么可能动肝火,起杀心呢?"

"心上插个刀刃是个什么字你知道么?"布袋和尚问。

"呵!我也找到了这'忍'字的根苗!不过,别的事情也许可忍能忍,惟独这件事是忍无可忍呐!"刘均佐紧接着便把儿子为他送信,自己起心捉奸的经过向布袋和尚复述了一遍。

"你以为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些都不过是修行过程中出现的幻觉。"布袋和尚说,"其根源则在于你尘念未尽,你先是贪恋金钱,后是舍不得娇妻爱子......"

刘均佐大眼瞪小眼,似信非信地望着布袋和尚。

"不相信是吧?这也难怪。"布袋和尚说,"这样吧,你先认真找找,看这个你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内,什么地方还能藏得住一个大男人?然后再把自己的儿子叫来问问,看看他是不是到后院去找过你?"

刘均佐首先认真地找了一遍自己的卧室,在确信室内没有隐藏任何人之后,又半信半疑地将睡在隔壁的儿子从梦中叫醒审问。儿子告诉他不仅儿子自己最近没去过后院,而且告诉自从他"在家出家"第三天开始,叔叔刘均佑便出门讨账去了至今未归。刘均佐这才相信布袋和尚并没有欺骗自己。如果不是师傅出面,说不定又会闹出一桩新的人命官司。

从这个意义上说,是布袋和尚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布袋和尚说:"看来,你这个'在家出家'的法子再也行不通了。你必须休了妻、弃了子跟我一起到庙里出家才能断绝俗念、尘缘。

虽然有了两次"为富不仁"和持刀杀人的教训,刘均佐仍然没有下决心抛妻、弃子,到庙里去修行的意思。但一想到布袋和尚先后两次为自己去了危、解了困又不忍心拒绝他的邀请。便找了个借口说:"师傅,弟子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去削发为僧,无耐这万贯家财,娇妻幼子无人掌管,一旦有了掌管的人,我一定跟师傅出家修行去。"

布袋和尚说:"此话当真?"

"泼出去的水不能收,说出去的话当然也不能改。只要有了掌管之人,一定随师傅出家去!"刘均佐的话刚说完,便发现刘均佑身背着一头装着算盘,一头装着账本的褡裢,风尘地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挑银子的伙计。

一进门便向刘均佐施了一礼道:"哥哥,愚弟出外收账回来了!"

刘均佐一见刘均佑便暗暗叫苦道:"兄弟呀,你若是能迟几天,等我把这胖和尚糊弄走了再回来该多好呵。"

布袋和尚则不失时机地说:"刘均佐,掌管钱财家事的人儿回来了,可以跟我出家去了吧?"

刘均佐装作没听见,一心问刘均佑:"兄弟,你这次出门收账效果如何?"

"都讨回来了。"刘均佑指着刚进门的三位挑夫说,"户户给的都是现银。"

刘均佐立即喜形于色地说:"好,好,好!兄弟辛苦你了!哥哥再问问你......"

布袋和尚生怕前一段的修行A费了。便提醒他说:"刘均佐,忍着,念舜。"

"是是是,师傅。南无阿弥陀佛......"刘均佐仅仅念了一句,又忍不住问刘均佑:"你讨回来的是散碎银子还是整锭的银子?"

刘均佑说:"回哥哥的话。这回讨得的既有十两一锭的整银,也有五钱或一两一块的散银不等。还有大小不等的赤金。"

"兄弟,你收账时,金银的成色真假都检验过了么?"刘均佐不无担忧地问,"该不会有假吧?"

刘均佑说:"哥哥只管放心,兄弟一块一块地检验过,块块都是成色不错的赤金、白银。"

刘均佐忙说:"那太好了。兄弟,你取一块来我看看,哥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摸过金银了。"

"哥哥,这是雪白的银子。"刘均佑先交给他左手一块银子,再递给他右手一块金子说,"这是一块黄灿灿的金子。"

布袋和尚发现刘均佐一见到钱立即表现出贪婪的本性,便伸出右手往那一块金子、银子上各指了一下。

刘均佐接过一看,发现左手那块银子、右手那块金子上都有一个"忍"字,立即犯了嘀咕:"我这个手既不是印版,也不是模范,怎么会凡是接触到的东西上都会出现一个'忍'字呢?就算是印版,也得要用刷子刷一下才能印,纵然是模范,也得要使劲按一按才会依模定样,就范成形呵,我手里除了那个洗不掉的'忍'字外,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见到什么都能印出个'忍'字来呢?这件事儿也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就在他发现"忍"字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一种声音:"刘均佐,你听着:休恋足色金和银,休想夫妻百夜恩,假若是金银堆北斗,无常到来与别人。不如弃了家与业,跟着贫僧去修行。你本是贪财好色的刘均佐,我让你做无是无非的窗下僧。"

刘均佐觉得这话从内容到声音都像是出自布袋和尚之口,但瞟了一眼又一眼并不见布袋和尚开。听得真真切切的刘均佐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将金银往刘均佑手里一放道:"罢,罢,罢!兄弟你快把它收下吧。自从认你为义弟后,我心里非常欢喜,哥哥贪欲太重,既有因钱财而打死人在先,又有因难断色缘而无故捉奸、险伤人命在后。看来我不出家修行是难脱尘缘了。哥哥把这份家业,娇妻幼子全部托付给兄弟,哥哥跟师傅出家修行去了。兄弟你一定要照看好我那一双儿女啊。"

"哥哥,你可要想好了,怎么能说出家就出家,想削发就削发呢?"刘均佑没想到刘均佐真的要离开这个家便劝道,"你是这汴梁城里第一家啊,将自己辛苦了一辈子挣来的钱托付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叫花子,这是什么话啊!"刘均佐淡淡一笑道:"我说的是十年尘梦三生话,我喝的是两腋清风七盏茶。我虽然是汴梁首富第一家,却因前世吃了穷汉的酒,喝了贫民的茶,只会找钱不会花。我是个赚钱的里手,生财的行家......"

刘均佑打断刘均佐的话说:"正因为如此,哥哥你才不应该削发出家呵。""兄弟呀,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呵。我这个赚钱的里手,生财的行家,也是个看钱的仆人,守财的奴隶呵。哥哥我忙了半辈子,苦了半辈子,也被别人骂了半辈子'守财奴'......"刘均佐说到这里,倒使刘均佑想起了一个名叫《跌杵磨成事协》的故事。

故事说的是刘均佐刚刚成为富翁不久,也曾下定决心要好好享受享受,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一百个小妾。其妻刘王氏劝他说:员外,这样是不行的,千万不行呵。"为什么?"刘均佐不服气地说: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粉黛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刘王氏说,皇帝是真龙天子,各方面都不一样。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与皇帝比呢?

刘均佐说因为不能与皇帝相提并论,所以不敢娶三千,只想娶一百呵。刘王氏反问道:员外,你想过没有,要与一百个闺阁女行房事有多么艰难?刘均佐摇了摇头表示没考虑过,刘王氏一鸣惊人地说:"铁杵也会磨成绣花针啊!"刘均佐想了想说:"那是,是不行!"

经刘王氏"点化"以后,再也不敢作非分之想的刘均佐,便慢慢变成了一个守财奴。

刘均佐认为布袋和尚劝他出家,实际上是继刘王氏之后的第二次"点化"他。因此便对刘均佑说:"无论我托付给你的是福是祸,都望兄弟一并笑纳。哥哥我随师傅进山去将一颗俗心放下,进僧房将一颗禅心开发。"对于刘均佐的话刘均佑似懂非懂,既明白又不明白,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刘均佐的妻子、儿女各个以泪洗面,泪眼婆娑......。尽管这一切都让布袋和尚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尽管布袋和尚认为对于并不心甘情愿者而言,被迫削发修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却也不得不按照佛祖的旨意,将刘均佐带到了岳林寺,交给主持和尚性空长老。

果然不出布袋和尚之所料,刘均佐到岳林寺削发为僧后,虽然每日都在性空长老的监督下打坐参禅,却始终忘不了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积蓄起来的万贯家财,忘不了那位美貌异常,恩爱异常的妻子,忘不了那对天真活泼的儿女。

性空长老是个佛法高深的和尚,只要刘均佐的思想一开小差,他马上便能感觉得到,并及时给他指出来。刘均佐想钱时,性空长老便提醒他道:"刘均佐这禅房不是当铺,有参禅的时候想生意的么?"

当刘均佐想老婆时性空长老便说:"刘均佐你的妻子虽然漂亮,总不能把她带到和尚庙里来吧?"

当刘均佐思念儿女时,性空长老便挖苦他道:"刘均佐,在俗时你舍不得花钱善待教书先生,如今还想儿女干什么?"

这样反复多次后仍然难见成效,性空长老没有办法只好如实向布袋和尚禀报。布袋和尚想了想说:"常言道:'站得高,看得远'你不妨给刘均佐一个站得高看得远的机会,让他开开眼界,他就不会鼠目寸光地看到自己的眼前。"

性空长老说:"布袋和尚所言极是,不过弟子法力有限,只恐难以办到。"

布袋和尚说:"不是还有那个神秘的老和尚么?"

三天后性空长老把神秘的老和尚的意思给布袋和尚一说,布袋和尚想了想说:"我倒有个办法你不妨试试看......"

那天晚上,性空长老对刘均佐说:"自从你离开汴梁至今,那里就没有下过一滴雨,为师想派你到龙王爷那里去为汴梁百姓求雨......"说完便把布袋和尚的一封信交给他。

刘均佐按照性空长老的指点,来到海边,拣了一块石头在一棵古树上轻轻敲了三下,不一会儿就见从水里升出一个人来。那人自称是龙王的三太子,奉命来迎接岳林寺特使刘均佐,去见东海龙王。刘均佐跟在三太子的身后,时间不长便来到了龙宫。

东海龙王看信后说:"本王与弥勒佛是老朋友,既是弥勒有求于我,本王当然不使推迟。"

刘均佐见东海龙王这么好说话,便问:"我能随你们一起上天去行雨么?"

"可以,只要穿上龙袍就行。"龙王说着便让三太子取来一件金闪闪的龙袍。

"其实行雨并不难。你穿上龙袍后就变成了一条龙。布云响雷之后,你就从鼻子里面往外喷气,喷的次数越多,雨就下得越大。"东海龙王对刘均佐说,"不过上天以后,千万不能说话。"

去行雨的并不是刘均佐一个人,行雨也不是乱行一气,而是各管一方。说来也巧刘均佐分管的地方正是他自家的房子所在的那一带。穿上龙袍后,随着龙王的一声号令便与其他龙一道上天去了。

上天的过程中,刘均佐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龙。金角红鳞,铜铃般的大眼睛金光四射。他张牙舞爪的,不一会儿便飞到了汴梁东郊的上空。思家心切的刘均佐,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家里的房子,定睛一看:坏了,我家里的酱缸还没盖呢!那么大一缸酱,要费多少豆子,多少柴火,多少盐啊!不行,那么好一缸酱可不能让雨给淋了。

刘均佐一急,便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他兄弟--快把酱缸盖上......"话刚出口,立即觉得身躯重若千斤,直往下坠,尽管他使劲地挣扎,最后还是掉到了地上。

刘均佐醒来一看,正好掉在自己的家门口。天上掉下了一条活龙,谁不想来看个稀奇?不一会儿便围满了人。到了下午,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来了。人们议论纷纷,这个说:"龙从天上掉下来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个说:"这条龙说不定是违犯了天规,被贬下凡尘的。"

这个说:"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好不容易盼来一场雨,四周都下了。堆独我们这里半点雨也没下。说不定都是因为这条龙。"

那个说:"你莫瞎说,其实刚开始也喷了一两滴,后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兄弟-一陕把酱缸盖上!那雨就没下得来,不一会儿这条龙便描下来了。"

刘均佑听到这里也说:"我也听到有人喊'他兄弟,快把酱缸盖雀岁喊'天上掉龙哕!'还以为是那种下雨前的常见现象--半空中挂一节龙尾似的乌云呢。没想到是一条真龙。"

有人说:"我明明听见是你家那位已经出家去了的刘员外在喊:他兄弟--快把酱缸盖上......也许就是他那一声喊坏了......"

刘均佑忙说:"我家哥哥跟布袋和尚一起出家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呢?再说就算他回来了,也不可能站在半天云里瞎喊呐!"

"怎么不会?说不定,这条龙就是你家哥哥变的呢?"有人语气肯定地说,"你家哥哥秉性,你会不知道?"

刘均佑说:"你们说的,我哥哥德行不好,都是出家前的事儿。如果他能修行成一条会行雨的龙,难道连开口讲话便会掉下来的道理都不明白么?大家的议论使刘均佐十分难为情,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只因摔得浑身疼痛,连头也抬不起来,尾巴也摆不动,也无法再开口讲话了。这才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对刘均佐的触动更大:"我说刘均佑,你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有一点你却没想明白。有许多事情并不是道理难懂,而是那一心想着自己家里的那点私欲难填。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人都明理,只怕为自己'啊!一个一心为自己的人,大到天上下金雨,也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小到为了自家的一缸酱,也会把天条天规忘得一干二净啊!"

"好一个'人人都明理,只怕为自己'呵!"刘均佐的心灵被深深地触动了,他暗下决心,若是再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地下一场透雨把我那为自己'的坏名誉挽回来。"

这时,得知消息后的东海龙王已经来到汴梁城的上空,只见那化作龙首人形的东海龙王左手往下一指,刘均佐变成的那条龙立即身轻如燕地飞上了天空。

"看在弥勒佛的分上,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东海龙王对刘均佐说,"行完雨后立即回龙宫交还龙袍听清楚没有?"刘均佐用力地点了点头,东海龙王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刘均佐变成的那条龙便使劲地从鼻子里面往外喷气。他喷的次数越多,雨就下得越大。一心只想挽回名誉的刘均佐只顾一个劲地从鼻子里面往外喷气,根本没考虑汴梁的承受能力,结果造成了一场百年不见的内涝,汴梁城和他周围的许多庄稼被淹。

自古道:"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的河床远远高出汴梁的地面,因此,内涝之水多日不退,许多老百姓纷纷要求官府放粮救灾。不料汴梁知府是个贪官,只要自己的政绩,不管百姓死活,就是不肯向上报灾更不开仓放粮。老百姓没办法只好到庙里烧香求菩萨。

布袋和尚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便写了一份状纸告到了河南巡府。状子上写的不是隐瞒灾情不报,而是状告汴梁知府挖城墙,卖城砖。巡府大人觉得知府再贪,也不至于挖城墙卖城砖,便问布袋和尚:"你这状子上写的是事实么?"

布袋和尚说:"真的,他把东门口的城墙扒了个大豁子,把南门口的城墙扒了个大窟窿,不信,你把他传来,我可以当面与他对质。"

巡府大人把汴梁知府传去审问道:"布袋和尚告你为了卖城砖,把东门口的城墙扒了个大豁子,南门口的城墙扒了个大窟窿,是不是呀?"

汴梁知府生气地质问布袋和尚:"你说我扒城墙,卖城砖,四个城门都是水,我怎么扒?"

布袋和尚反问道:"四个城门都是水,这话可是你说的?"

知府说:"当然是我说的,当着巡府大人的面,我能不认账吗?"

布袋和尚冷笑一声说:"四门都叫水淹了,四乡的水就会更深,老百姓受了那么大的灾,几次请求开仓放粮你都不准,你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你不管百姓死活,就没有罪么?"

汴梁知府让布袋和尚说得哑口无言,巡府大人当即下令让汴梁知府赶快回去开仓放粮。

这件事情对刘均佐的触动特别大,回到岳林寺之后,刘均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人人都明理,只怕为自己。"

"你那种事事处处为自己的根源在哪里你知道吗?"布袋和尚问。刘均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布袋和尚说:"根源就于不满足自己已经得到的一切。"

刘均佐对布袋和尚说:"你喜欢的都得到了,当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得到的我都喜欢。快活、高兴的来源是,无岁所求。"布袋和尚为了开导刘均佐,便特意为他讲了一个《花子三见阎罗》的故事:

从前有个姓姬名有米的叫化子,有一天在深山老林里走路时,突然发现一群饿狼。姬有米被那群狼撵得到处乱跑,一不留神便掉进了一个悬崖绝壁摔死了。

姬有米来到阴间后,阎王爷一查牲死{勃立即吩咐小鬼:"姬有米阳寿没尽,赶快送他回阳吧!"

姬有米却跪在地上哀求道:"阎王爷呀,我宁愿做阴间的有钱魂,也不做阳间的贫穷人呵。"

阎王爷觉得十分惊奇:"姬有米,我听说阳间山清水秀,柳绿花红,其妙无比,你怎么会不愿回去呢?"

姬有米说:"阎王爷呀,人与人不同呵。父母怕我没有饭吃,便起名为姬(鸡)有米,结果仍然是事与愿违。我身上无衣冻得慌,肚里无粮饿得慌,房无半间,地无半亩......"

阎王爷说:"这个好办,你先回去吧,你想要的这些个东西,我都给你就是了。"

姬有米想了想说:"阎王爷,我要一对骡马拴大车,两头牯牛栏里圈,一儿一女都孝顺,一妻一妾貌如花。"

阎王爷都答应了,姬有米又活过来了。姬有米半信半疑地来到平常住的那间破庙里一看,顿时觉得眼前金光四射,他发现自己平常睡觉的麦草铺上,放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元宝。

有了这三个金元宝,姬有米又买房子,又置地,又买骡马,又买大车。还买了一头黄牛和一头水牛。

姬有米刚买下房子便有人找上门来为他保媒,一个月后就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三个月后又娶了一个更漂亮的小妾。两年不到那一妻一妾便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

别人见他发财了,先前称姬有米为"叫化子"的人都客气地尊姬有米为姬大哥了。

谁也没想到,过得风风光光的姬有米居然一头碰死在自家门前的那个石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