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渡太子 佛祖妙语传真谛

开眼界 释门弟子赴洛阳

在窗前一晃而过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金枪太子张梁尚。

如来佛收他为弟子之后，一直让他干那些挑水送茶，为佛灯添油之类的活路。前天下午，当他为如来佛送茶时，无意中听见佛祖对大弟子迦叶说，玉皇大帝求儿返回天庭，果然生了十八位太子。张梁尚再次燃起复仇的怒火，苦苦哀求佛祖让他上天去"超渡"十八罗汉。

如来佛知道金枪太子在尘根尚不清净之际，他的所谓超渡，不过是一枪一个地结果十八太子的性命，便劝他说："要想超渡别人，自己就得先成正果。这就叫打铁还要本身硬。"

金枪太子说："等我修成了正果，玉皇大帝的十八个儿子，早就成了'压不平的翘扁担'。"

"你眼下能保自己修成正果就不错了，别的事，为师自然会妥善安排。"

如来佛不仅没有让他去"超渡"，反而对他管得更紧了。张梁尚一心想着要报仇雪耻，做起事来心不在焉，在给佛灯添油时油瓶没有拿稳，竟打碎了一盏佛灯。寺中方丈见他打碎了佛祖的心爱之物，盛怒之下便给了他两个耳光。血气方刚的金枪太子，挨了两巴掌之后，竞在一气之下于当天夜里溜出了雷音寺，来到南天门外。

夜深人静之后，他穿上鼠皮背变成一只老鼠混入后宫。张梁尚在后宫住过多年，对于那里的一草一木本不生疏，几年没来，这里完全变了：原来进门就是宽敞幽静的大院子，如今一进院门，便是一堵女儿墙。过了女儿墙，又是三重门门楣上分别写着"东宫"、"西宫"、"正宫"等字样。

"正宫"二字本来没有什么奇异之处，然而对于远离亲人数年的张梁尚，却颇具吸引力。冲进了那月亮形的圆门，借着朦胧星光，发现路是灰色的，房子也是灰色的，就连往日自己倍感新奇的仙花、仙草．今夜也是灰蒙蒙的。有几个窗帘虽然是红颜色，可是张梁尚此刻看来，却如同血染的一般。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那个白色的窗帘上，从那晃动的身影判断，王母娘娘还没有睡。当他悄悄来到卧室门前时，室内便传出了谈话声，他停住了脚步，仔细听了一会，才知道是王母娘娘与贴身、环董双成在。他脱下鼠皮，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当张梁尚扑向母亲的怀抱时．王母娘娘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董双成先是一惊，当她醒悟过来时，马上退出去。一来望风，二来让他们母子尽情地倾诉离情。直至四更时分，梁尚才言归正传，他要求母亲想方设法，将同父异母的卜八个弟弟赶出家门，以便实现渡他们为罗汉的宏愿。

王母娘娘心似箭穿，有口难言。她觉得自己与玉帝虽有矛盾，但毕竟还是结发夫妻。不应该，也不忍心做那种对不起丈夫的事。更何况自己已经尝够了失去儿女的痛苦。虽然有"隔层肚皮隔重天"之说，可他们毕竟也是张氏皇族的亲骨肉啊!王母娘娘明知自己的这些道理很难说服儿子，又无法将他收回到自己的身边，更不能按儿子的要求办，只好来他个眼不见心不烦，一走了之。至于自己儿子是不是要当一辈子和尚，十玉垦大帝全传八位小太子将来会不会成为罗汉，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王母刚走不久，玉帝就派太监来请，太监站在门外喊了几句，见没有答应，知道王母又不辞而别了，玉帝这才命人去请来赤脚大仙"评诗"。

张梁尚并没有离开王母的卧室。他见王母不肯帮忙，便决定等到天黑以后，再另想办法。当他听说玉帝要请王母时，便见机行事，想探听一点有关十八太子的情况，以便回西天后将功补过。他本来一直隐藏得十分巧妙，并听清了赤脚大仙和玉皇大帝谈话的全部内容。最后当他听到玉皇大帝说要："酒色财气"四位神仙去培育十八太子时，便觉得再也没必要听下去了。金枪太子返回西天后，佛祖见他不仅打碎了佛灯，而且私自逃离灵山，忍不住大发雷霆，定要将其赶出佛门。

张梁尚再三声明自己并不是不守佛门的清规戒律，只是为了能亲自将十八太子渡为十八罗汉，才私出山门的。

迦日见梁尚确是心诚志坚，而且又探明了玉皇大帝对十八太子的安排。便劝师父饶了他这一回，迦叶说："金枪太子私自离开灵山虽然有过，但探明了十八位太子的情况，功过相抵。念他真心向佛，理当恕罪，弟子倒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尊师意下何如?"

如来佛道："不妨说来。"

迦叶说："如果让金枪太子变成佛灯，既可以弥补他打碎佛灯之过，也可以使他能早日修成果，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为超渡十八太子建功出力呢。"

张梁尚听迦叶这么一说，知道事情有了缓和，连忙问道："如果变成佛灯，不知要几年才能修成正果?

迦叶本来知道要二十年，又怕说出来金枪太子嫌时间长了不肯于，便借用"四五二十"的隐语说："有个四五年也就差不多了。"张梁尚立即磕头谢恩。

如来佛说："你先不要忙于拜谢，化作佛灯虽然可以以最快

的速度修成正果，却也是一种苦不堪言的修行之法......"

没等佛祖把话说完，金枪太子便抢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若能尽快修成正果，哪怕是抽筋、剥皮、刮骨、熬油，弟子电决不反悔!"

如来佛见金枪太子果然下定脱胎换骨，万死不辞的决心，便让他用头顶当灯盏，筋骨当灯架，血肉化成灯油，在佛前忍受熬煎。后来金枪太子终于没有辜负师父和师兄们的厚望，果然在tt四五 二十"年内修成了"布袋和尚"，也就是那位"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的弥勒佛。十八年后，玉皇大帝的大太子酒隋、二太子酒伐、三太子酒阁、四太子酒佗，在社康的指导下，从小就嗜酒如命，如今已是身不离酒坛、口不离酒歌、手不离酒杯、睡不离酒梦的酒肉之徒一年四季十二月，三百六十五天都离不开酒。

五太子色罗、六太子色挨、七太子色进、八太子色多，在月下老人的指点F，全都成了好色之徒。如今更是一年到头泡在女人堆里，离了女人不开口，没有女人走不动路的钟情青年，情场老手。

爱财如命的九太子财如、十太子财要一一太子财天、十二太子财那，在赵公明的薰陶下，不仅个个视钱如命，而且每每以"钱就是命，命就是钱，钱和命来紧相连，人说将钱难买命，我愿将命去换钱"的"爱钱真经"为信条，去处理钱财与性命的关系。

一天到晚怒气冲冲的十三太子气遭、十四太子气斯、十五太子气生、十六太子气迦，由于雷公菩萨的循循善诱，他们个个都养成了一副能点得着火的脾气。如今更是见了吵架像过年，帮忙打架不收钱，为捉麻雀他们一气之下可以掀开屋面，为捉老鼠他们盛怒之间宁可挖倒宫墙毁金殿。

有一天这四位太子一齐动了肝火，硬是吵了七天七夜不消气，到了第八天上午，随着"噼""叭"两声巨响从天上掉下两样东西，四位太子围拢去一看，原来是九重天外的牛宿星君和斗宿星君，被他们的怒气冲了下来。从那以后，便留下了一个"气冲牛斗"的典故。

在十八太子中，唯有太子降龙、十八太子伏虎与众不同，他们好酒而不贪，好色而不乱，爱财而取之有道，动气并不吵闹。有人问，那岂不正好应了赤脚大仙五百年前那"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真英豪，不义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的四句诗么?

迦叶说："其实不然，赤脚大仙的四句诗他俩只应了句半，最后那一句原先是'忍气饶人祸自消'，他俩却是：'忍气饶人再动刀'，也就是爱杀人。从贬义上说，又正应了太白金星为他俩起的名儿：'五毒'、'俱全'。"

如来佛听了迦叶的禀报后，立即召来十大弟子，他令大弟子迦叶、二弟子舍利去超渡酒伐、酒惰、酒阁、酒陀四位太子；令一弟子目键连、四弟子须菩提去超渡色罗、色挨、色进、色多四位太子；令五弟子富楼那、六弟子迦旃延去超渡财如、财要、财天、财那四位太子；又令七弟子阿那律、八弟子优波离去超渡气遭、气斯、气生、气迦四位太子；最后令九弟子阿难佗、十弟子罗胀罗去超渡降龙、伏虎二位太子。

如来佛的话音刚落，迦叶便很不理解地问："酒、色、财、气、杀是佛门之五戒，僧众之大忌。它们就像五种瘟神似的残害众生，佛门弟子是避之而唯恐不及，怎么好去接近呢?况且十八位太子，作孽已深，达到了铭心刻骨，无可复加的地步。佛门虽然广大，也不能让他们这些人成佛作祖哇!"

迦叶的一席话，正好说出了其余九位弟子的心思。他们见

大师兄开了头炮，也纷纷劝师父三思而后行。

如来佛叹道："你们跟随为师多年，又号称十大弟子，却尚未通慧。其实登峰造极并不可怕，无以复加更是不可多得。有道是：物极必反。坏透了即是好的开始。坏得无可复加便不可能再坏了。不能再坏就好像是脓疱已经穿头，只要挤出脓血，就能生出新的肉芽来。为师的这些话都是说的同一道理物极必反。可怕的是你们所见所闻太少。其实在佛门僧众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者有之，'酒肉穿肠过，佛在腹中留'者有之。如若三界之内，尽是些没有七情六欲者，佛门何必定那'五戒，；佛经何必写那'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等语?如果正好相反，我们的佛门、佛祖和佛门弟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为师之所以要超渡五毒俱全者为罗汉，恰恰是因为不识五毒者难成罗汉!如果能渡得贪杯者戒酒，好色者戒欲，爱财者施金，动气者制怒，能让刽子手放下屠刀，不是恰好能印证·佛法无边，之说千真万确，'功德无量'之称名符其实，你们十大弟子功德无量，我这如来佛法力果然无边么?"

如来佛对为什么要派十大弟子去超渡十八太子作了一番深入浅有理有据的阐述之后，语重心长地说："如果说佛门有真谛的话，那么，为师方才所言即是。"

如来佛的一席话，说得众弟子都为自己不曾悟佛门真谛而羞愧不已。

说服十大弟子后，如来佛又将大弟迦叶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便走了。

如来佛走后，迦叶便对人家说："师父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女直接超渡罗汉，而是将十八太子渡上二西天再作道理。至于用什么方法，会碰到什么麻烦，到时候尊师定会及时赐教或设法相助。"

众弟子出了雷音寺，舍利问迦叶有什么高招能渡四位太子上西天。迦叶说："铁匠无样，边打边像。万一不行再回来搬师父。"

舍利说："师父刚才说不识五毒难成罗汉，你出家前喝过酒么?"

迦叶说："哪来酒喝，我是穷得没饭吃才出家的。"

舍利说："人家十八太子现在吃喝玩乐，将来成了罗汉又在你我之上。好事让他们占全了。"

迦说："佛门弟子理应一尘不染，万念皆空，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舍利说："万念皆空谈何容易!你说对付那四个酒鬼要不要想法子?既然要想法子，就少不了那个'念'宇。所谓想念想念，想就是念啊，再说我们天天念经，更是百念不烦．万念不厌，如果......"

"别再耍贫嘴了，还是快想个主意吧。""主意倒是现成的，就怕师兄不敢。""只要不是歪主意。"

"歪是歪了点儿，不过我是想歪打正着。""你的意思......"

"先到杏花村去学喝酒，待你我将酒量练得大大的，将四位太子灌醉后如此这般......"

"做梦娶媳妇你尽想好事，刚离开西天就忘了佛门五戒么?!"

"师兄别太死心眼儿，有道是：将士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再说我们将四位太子渡上西天之日再戒不迟嘛。更何况师父说过，佛门中先作恶后修行者大有人在，据说师父在俗时还娶过老婆生过孩子呢!"

迦叶是个名副其实的清教徒、苦行僧，他觉得用酒灌四位太子，再将他们渡上西天，是以毒攻毒，实属下策，最好的办法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此应该先下凡去搜集一些喝酒误事，喝酒丢丑或贪酒丧命的故事，再用这些故事去劝告四位太子改邪归正，弃恶从善，戒酒信佛。

舍利一听这话，主意又来了，他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干脆不去杏花村，而改去杜康村，因为那里是酒仙杜康的故乡。杜康村在古城洛阳附近的汝阳县境内，是个山明水秀的小山庄，四周有龙山、凤山和虎岭山环抱，村前有杜康河清澈见底。村旁有一股清泉名叫酒泉沟，当年杜康就是用酒泉沟里的水造酒的。村里还有一口井，是当年杜康装酒的酒缸，直到现在那口井里打出来的水还可以闻到酒香呢。舍利讲了许多关于杜康造酒的故事，无非是为了说明要了解酒的来由，应当先去洛阳。迦叶见舍利说得有根有据的，就风趣地说："那就先到洛阳去取酒经吧。"

对于洛阳城，当地民谣唱道："上有天堂，有苏杭，不如中州，更不如洛阳。"洛阳是最早的佛教圣地，天下闻名的白马寺就在洛阳城西。洛阳城内外有佛教寺庙一千三百六十余所。迦叶和舍利无意赏花观景，他们在白马寺拜过佛祖圣像之后，便变成两个老学究，在洛阳城内住下了来，专门搜集关于酒的传说。

工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他们果然打听到两件怪事：一是老年人吃酒前都要用小拇指沾点酒，在桌上画一只眼睛，说是杜康为了造酒而炸瞎了一只眼睛，人们为纪念杜康，因此喝酒前都要为他"补眼睛"。二是在杜康村的酒泉沟附近，有个水池名叫刘伶池，人们说那是因为号称"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嗜酒如命．经常找杜康买酒。他酒量特别大，每顿少则十?多则一坛。因此有"天下好酒杜康造，酒量最大唯刘伶"之说。那时造酒的方法很简单："有饭不尽，委余空桑。郁和成味，久蓄气芳。本出于此，不由奇方。"用这种办法造出来的酒度数很低，是黄红色的。杜康为照顾这位老主顾，便专门修了个酒池，把最好的酒放在池中，专等刘伶来喝。后来杜康见用老办法造出来的酒劲头不足，就想方设法改进造酒工艺，造了一种酒劲特别大的烧酒。

这天刘伶见酒池旁边摆了儿杯清水似的东西，香味扑鼻，便问杜康杯内装的是什么东西。杜康说那叫"半杯倒"、"透瓶香"，又名"一碗醉三年"。

刘伶端起来尝了一口，便连称好酒。

杜康说："那是'酒娘子'，喝一杯就要醉一年!"

刘伶以为杜康在跟他开玩笑，便一口气喝二杯，哪料到回到家里便醉死了。

二年后杜康上门去讨酒帐。刘伶的妻子哭着说："我男人三年前从你家回来后，就醉死了!"

杜康说："喝了我的'酒娘子'，还赖帐，死了也得把他挖起来还酒钱。"说完扛了一把挖锄，就往坟地里跑。当杜康撬开棺材时，发现刘伶还像活人一样，便照棺材帮子踢了两脚，说："还不起来还酒钱!"话音未落，刘伶打了个哈欠，果然坐了起来，口中连说："好酒，好酒......"这就是举世闻名的"杜康造酒刘伶醉"。后来有人还编写了许多《杜康醉刘伶》的唱本和乡戏。所谓："饮了杜康酒三盅，醉了刘伶三年整。"就是其中的两句台词。

这些传闻虽然十分有趣，但迦叶觉得很难达到劝酒鬼们戒酒的目的。为搜集有关喝酒的"丑闻"，他们又决定下乡去打听打听。

如是．迦叶和舍利来到汝阳境内，并在那里伟了，二天。这一次果然收获不小，的确搜集到许多喝酒者丢卖乖的故蒂。其中最有趣的一个故事是说，汝阳城外有个酒鬼，那天在城里喝醉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滑进了田沟，沟里的水正好往嘴里流，他一边喝着田沟里的水，一边说："喝......喝......喝饱了，我......我再不要......"说着说着．一只青蛙正好跳进了他的嘴里，他咬了一口说："肉......肉么......肉也不要......"

舍利觉得这个故'抒蛮好，迦叶认为美中不足的是仅仪"动之以情"，并未"晓之以理"，还不能算是"真经"，应当到杜康村去继续搜集。他们刚出城不远，就看见一对年轻夫妻跪在一座坟前大哭不止，上前一问，真是如获至宝。

原来这对年轻夫妻是死者的儿子和媳妇，坟内埋的既是他们的父亲，又是汝阳县一个戏班子的班主。他们夫妻两个都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儿子是唱小生的，媳妇是唱花旦的，戏班子越唱越红火。作父亲的也感到脸上有光。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儿子不但偷偷学会喝酒，而且酒瘾越喝越大，酒越喝越多，每次都昏昏沉沉地上台，把台词唱得颠三倒四，丢东拉西，出尽了洋相。

父亲三番五次地劝告也不改。班子里的同行们便闹开了："当班主的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还有脸来管我们?"

俗活说：不怕班子丑，只要一伙手。眼看再闹下去，这个戏班子就有散伙的危险。父亲实在气不过，就打r满满一缸酒对儿子说："要死要活你自己挑吧。愿活，就从今天起戒酒，愿死，你就给老子将这缸酒一气喝干!"

儿子看了看那缸酒，一边嘀着口水，一边说："喝酒和唱戏一样有瘾，我一餐不唱戏嘴痒，一天不喝酒心痒......"

没等儿子把话说完，父亲就将他抱起来"噗通!"一声丢进大酒缸，又搬来一扇大石磨往酒缸上一盖，说："老子今天让你喝个够，免得你死后想酒喝。"说完又用事先准备好的封条，将石磨同酒缸封起来，对媳妇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开封!"父亲走后，媳妇听见缸内"咕咚咚......咕咚咚......"地响过一阵后便没有动静了，估计丈夫一定淹死了，便放声大哭起来。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这媳妇是唱花旦的，哭起来也跟唱戏差不多：

哭一声丈夫啊一声天，想起了奴的夫哟，真可怜，实指望我二人白头偕老，夫呀，谁料想你半途中，淹死在酒缸里边!

她哭着哭着，突然愣住了，原来他丈夫居然在酒缸里头唱了起来：

叫贤妻呀，你莫悲哀，老子的封条哟谁敢开?你若念我夫妻情呐，磨眼里塞块咸菜来。三天之后，儿子把那缸酒全都喝光了，出来之后傻乎乎的

成了酒麻木，喉咙也吵哑了。父亲一气之下，便寻了短见，好端端的一个戏班子就这样让"酒"给毁了。从此后人们便称那些酗酒者为"酒麻木"了。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舍利和迦叶连杜康村也懒得去了，立即顺原路准备返回洛阳，没想到刚走到汝阳县城门，又发现不少人围在一起，又喊又叫，又跳又笑的。

他俩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躺在地上，一边呕吐一边喊："我没有醉......再......喝二......二十杯也......也......没......没事儿......"

这时不知从哪里钻进来一条狗，冲上去就吃那醉汉吐出来的鱼肉、饭菜，吃完后又恋恋不舍地在醉汉脸上舔残渣。那醉汉一边左右摆头一边说："老夫老妻的还......还舔脸......脸，让......让别......别人......看见......见了，多......多......难为......情啊!"醉汉听到围观者的笑声后又说："别......别舔了，人家在......在笑......笑呢。"说完立即把那条狗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放。

那狗以为醉汉要自己的小命呢，便一口咬掉醉汉的一只耳朵。

。。哎呀"一声惨叫之后，醉汉完全清醒了。他本能地松开双手。从地上爬起来，捂住那个先前有耳朵，现在正流血的地方，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血路......

狗跑了，醉汉也走了。围观者们有的说："喝一生的酒，丢一生的丑。"

有的说："热酒伤肝，冷酒伤肺，这酒真喝不得!"

有的说："时闻酒色亡家国，几见诗书误好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矣!"

舍利也不无感慨地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无意问又取到了一条真经。"

迦叶说："依我看最有价值的真经并不在于这几个耐人寻昧盘璺大带拿传的故事．在于围观者几句肺腑之言。"

"就是一句'喝一生的酒，丢一生的丑'，外加一句......

"不用再加了，"迦叶打断舍利的话说，"有这便足以让那四位好酒之徒回心转意r。"

"为什么?"

"因为这一句引出厂一个丑字......"

原来繁体的丑字由"酉、鬼"字组成．写 "隗"，眄是"酒"的省笔，当年造字之神仓颉造出这个字的本意便足："何以为丑?唯有'酒鬼'也。"

"有道理．有道理。"舍利对大师兄的见解心悦诚服。因此，他视一笑之后，便满。阿：自信地，朝四位人子的仙届昆仑山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