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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胖和尚失踪

布袋和尚又喝醉了。方少君仍然让他睡在上次那间客房里,次日清晨,去请圣僧用早餐时,布袋和尚和他的那只黑狗却不见了。方少君以为像以往一样,过些日子又会自行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那顿酒饭,竞成了他们三位老朋友"最后的晚餐"。

布袋和尚又喝醉了。方少君仍然让他睡在上次那间客房里,次日清晨,去请圣僧用早餐时,布袋和尚和他的那只黑狗却不见了。方少君以为像以往一样,过些日子又会自行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那顿酒饭,竞成了他们三位老朋友"最后的晚餐"。

那天夜晚,布袋和尚半醉半醒地被方少君扶进客房后,刚刚入睡便做了个梦。在梦中,一个神秘的老和尚说他受佛祖之托让他明天到东京汴梁去度一个姓刘名均佐的吝啬鬼。

布袋和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老和尚的,那个老和尚的话尽管不多,布袋和尚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他连想也没想便答应: "一定照办!"

张屠夫说:"弥勒佛让煮就一定能行。方少爷你是个书生,我是个粗人,你在这里看锅添火,我去捡柴你看怎样?"

"好吧。就按你说的法子办。"方少君同意后,张屠夫就上山拾柴去了。他拾了一趟又一趟。

方少君一边烧火一边想:"这弥勒佛见了我这个行善积德的不赞扬几句倒也罢了,怎么见了那个杀猪的,也不说他几句呢?他张屠夫若是也能成神成佛,那我这些年的善岂不白行,钱财岂不白花,心思岂不白费了么?"方少君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为了不让张屠夫享受与自己一样的待遇,方少君趁张屠夫不在时,就用棍子将张屠夫的茄子拨出来晾在一边,估计他弄柴快回来时,再放回去。

就这样,他们煮了七天七夜,弥勒佛来了。弥勒佛首先问方少君: "怎么样,茄子煮烂了吗?"

方少君连忙用棍子捅了捅自己的茄子,发现仍然是硬邦邦的,便摇了摇头说:"还早着呢。"

弥勒佛又问张屠夫:"你的呢?"

张屠也用棍子捅了捅。一捅就觉得软绵绵的,没等他开口,那个煮烂了的茄子已经从锅里跳出来,化成了一朵彩云。张屠夫刚跳上去,那朵彩云便飞起来,站在云彩上的张屠夫,还不停地向方少君招手。

方少君心里很不服气,很想问问弥勒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当他回过头来时,弥勒佛、铁锅、茄子都不见了。方少君正纳闷儿,布袋和尚和那只黑狗却出现在他面前。

方少君满腹委屈地向布袋和尚倾诉了自己拜见弥勒佛的经过后,布袋和尚笑了笑说:"这不能怨弥勒佛,只怨你当初的念佛、吃素、行善、积德甚至包括到白马寺来拜菩萨都是带着功利目的:为了在世时成神成佛,死后脱离苦海,位列仙班。"

方少君一听这话就急了:"圣僧,话不能这么说吧。近三年来,弟子花了几十万两银子扶危济困,难道不是真心真意么?"

"花钱倒是不假,数量也不老少,不过那都是你父亲留下来的钱。俗话说:'儿卖爷田不心痛'。换个人照样能这样做。"布袋和尚说, "正因为你有功利目的,所以一旦叫真,你就动了歪心。至于动什么歪心,早已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谁也不知。"

布袋和尚忽明忽暗的一席话,把方少君说得面红耳赤。他却很不服气地说:"如果我方少君不够格,那个谋财害命的张屠夫就更不够格了,你没瞧见他那德性:一身的肉味儿,手上的血还没洗干净呢......"

布袋和尚说:"一个人的心诚不诚,一件物品真不真,要看内在不能光看外表。想当年没有出家之前,托人去买一双象牙筷子。头一回捎来的,用绫罗绸缎包装着,外面看看挺好,拆开一试,不好,是猴骨头的。第二回又捎来了,用锦绣绸缎包裹着,好看是好看,可拿出来一试更坏,是狼骨头的。我说不要那些用锦缎丝绸包着的,那是些假货,骗人的!最后拿来的是用粗布包着的,打开一看,呵!这才是真象牙的!"

方少君说:"听圣僧这话的意思,只有看上去不好的才是真的?他一个杀猪卖肉的,凭什么成佛升天呢"

"张屠夫凭的是一个字'诚'。"布袋和尚说,"他先前是以杀猪为职业,正如你所说的,他为了'谋'卖肉的那点'财',的确害了不少性'命',然而一旦明白过来便诚心诚意地改恶从善了。"

"那也不一定。"方少君说:"我行善积德长达三年,施舍钱财数以万汁,到头来还没落下一个诚心诚意的诚字呢。他就走那么一趟路,磕那么几个头,捡那么几捆柴,难道能胜过方某数年的斋戒,数年的心血,超得过那十几万两银子的诚意?"

布袋和尚说:"张屠夫至少有三点是你方少爷没法比的。""但不知哪三点?"方少君问。

布袋和尚说:"张屠夫事前没有成佛、成神、成仙之类的功利目的。一放下屠刀就往白马寺走,这说明他对自己能改恶从善不存疑虑。你能比得了么?"

"三年前我就说要出家当和尚,圣僧你却劝我......"方少君刚要解释,又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便改口道,"算了算了,你说第二点吧。"

布袋和尚说:"第二点是,弥勒佛让煮茄子,你说:这铁茄子煮到哪年哪月才能煮烂呢?张屠夫是怎么说的?"

"他说:'弥勒佛让煮就一定能行'。"方少君说,"好这也算是他的第二点诚心。那第三呢?"

"第三点是:你信不过他,认为他成不了佛,也不乐意与他共同成佛成仙。他却对你不疑不诈,一心去捡柴。"布袋和尚说,"张屠夫的三点诚意,可算是一'诚'到底啊。似这种一诚到底的诚意,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吃多少斋也抵不了的啊!"

方少君心服口服地点了点头后问:"依圣僧之见,弟子的最大毛病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也许就能觉察到自己的毛病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布袋和尚说,"凡是到奉化岳林寺的人,都对禅堂里的那个斗大的'禅'字赞不绝口。特别是那些爱好书法艺术的香客,都认为那是一件艺术珍品。"

方少君不知道这个"禅"与自己修佛成神,位列仙班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相信布袋和尚既然打算讲,就一定有讲的道理。自己必须诚心诚意地听着。

布袋和尚说:"原来,那个禅字出自慈云的师傅法雨大师之手。先由法雨大师将它写在纸上,然后由雕工将它放大,刻在木板上面,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法雨大师写那个'禅'字期间,他的一位很坦率的俗家弟子,不知为他磨了多少墨,也不知做了多少批评。

一这个字没写好,法雨大师写出第一个禅字,他批评道。这一个呢?法雨大师问。

一不好,比前一个还差呢。这位俗家弟子说。

法雨大师耐着性子,一连写了九十九个'禅'字,仍然得不到这位俗家弟子的赞许。

"最后,他在这位弟子出去小解的时候,心想:这下我可以避开他那锐利的眼光了。于是,在心无所羁的情况下,自自在在地挥就了一个'禅'字。

他的那位俗家弟子回来看后惊呼道:"神品!"布袋和尚讲到这里,不加任何评论地戛然而止。方少君似有所悟地说:"我明白了。这就是圣僧你常说的'万念皆空'。

只有一切都是空的,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追求,才不至于带着功利目的去修行。"

布袋和尚说:"明白了就好。不过,贫僧要告诉你,'知道'并不难,要做到却很不容易。"

方少君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回去了。三个月之后的一天,方少君很得意地对布袋和尚说:"圣僧弟子已经进入了空无的悟境!"

布袋和尚默默无语地望着他。

方少君神采飞扬地说:"所谓空无就是:心、佛以及众生,三者皆空。现象的真性也是空的,无悟也无迷,无圣也无凡,无施亦无受......"

方少君的话说完了,布袋和尚也不答腔,而是突然将手里的禅杖调过头来,用龙头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

方少君对于布袋和尚的冷漠已经很不高兴,挨打之后更是火冒三丈:"圣僧,你对弟子的大彻大悟不理不睬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哈......哈......哈......"布袋和尚大笑三声后反问道,"一切皆空,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呢?"布袋和尚说完后转身就走,无论方少君怎么喊也不回头,怎么追也不停留。

方少君的体力不及布袋和尚,不一会儿就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三个月后,方少君在洛阳桥下发现了布袋和尚与一群乞丐在一起,立即求布袋和尚给他"开悟"佛性。

布袋和尚说:"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在这里过一两天,我就可以教你,帮你。"

方少君二话没说,也扮成乞丐模样与布袋和尚一起过了一天乞丐生活。第二天,乞丐群里死了一个人。布袋和尚于半夜时分同方少君一道把尸体抬到河边埋了,忙完之后仍然回到洛阳桥下他们的栖身之处。

布袋和尚倒身便睡,一直睡到天亮,但方少君却始终未能入睡。天亮之后,布袋和尚对他说:"我们今天不必出去乞讨了。我们那位死了的同伴,昨天讨来的食物还剩余不少,足够你我吃一天的。"

方少君虽然没有提异议,也很想陪布袋和尚再过一天乞丐生活,但他那张不听使唤的嘴却一也吃不下去。

晚饭后,布袋和尚对已经三餐水米未沾的方少君说:"现在你知道当初贫僧为什么不肯收你为徒了吧?你回去后什么也别想,当吃则吃,当喝则喝,只要你永存善意,终究会有禅悟之的。"

回家的路上,一位强盗将方少君拖到一个偏僻的去处,用尖刀逼着他说:"要么把银子拿来,要么把命拿来!"

方少君若无其事地一抬手说:"都在这袖筒里头,你自己拿吧。"

强盗正在拿钱时,方少君又提醒他道:"别都拿走,我一天没吃东西,给我留碗面条钱。"

"收了人家的礼物应该说声谢谢。"强盗拿了银子正准备走时,方少君再次提醒他道。

强盗说了声:"谢谢!"后便走了。

临别时,方少君又一次提醒他说:"我姓方,名少君,是方记钱庄的老板。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到钱庄去找我。"

强盗似信非信地走了。几天后,这个强盗因故被抓,他招供抢劫多处,受害人中也包括方少君。当方少君被叫去作证时,方少君说:"这人不是强盗。至少,据我所知他不是强盗。银子是我给他的,他已经谢过我了。"

那人服刑期满后,找到方少君安井他为帅,修仃早倍。力少稆懵懵人笑道:"我自己还没有悟到什么是禅,什么是佛呢......"一句话还没说完,背后已经有人接过话头道:"你已经悟到了!"他回头一望原来是布袋和尚。圣僧,别再取笑弟子了。"方少君说,"什么佛呀,神呀,仙呐,包括·方善人,的虚名在内,我早已是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信你问这位兄弟......"

布袋和尚问:"同先前相比,现在的心境如何?"

"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先前老想着吃斋、禁欲、做好事、当善人、念佛修行、成仙成神、成佛作祖。一天到晚满脑子里都是那些东西。弄得人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生意也做不好。"方少君说,"自从那次从洛阳桥下分手至今,我便什么也不想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做的做,什么都和平常一样,惟独没有想到佛呀,禅呀,斋呀,善的。包括这位兄弟找我借钱,官府让我去作证,都是听其自然。"

"好一个听其自然。一个人,如果能将生死至之度外,并以名利为弃履,以淡泊为富贵,便是禅悟了。"布袋和尚说,"至于你为什么会在没有悟日寸以为已经悟到了,已经悟到时,反而以为自己没有悟到,这正是佛门中人所说的'居碍反通,求通反碍'。"

方少君说:"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早知如此,那几年不去想那些什么呖依佛门,积德行善的事,岂不早就悟到禅的真谛了么?"

你又错了。若是像你所说的,岂不是凡是相信佛、禅者都悟不到,才相信者反而能悟到么?"布袋和尚说,"佛门中人所说的'居碍反通,求遁反碍,的关键在于那个'求',如果没有求的愿望,也就无所谓通,无所诈碍了。"

"圣僧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学剑的故事。"方少君说, "我们祥阳有位剑师的儿子,姓柳名寿郎,他父亲认为他学剑的成绩太差,不能继鲤父辈的剑道精髓而宣布与他脱离父子关系。

寿郎只好去向同样精通剑道的师叔求教。师叔在肯定了他父亲的判睦后说:你想跟我学剑么?你是不能满足我的要求的。寿郎并不在乎师击怎么说,反而坚持问:'如果我能努力学习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成为一名剑师呢?师叔回答说:'你的余年。也就是从现在起,你有生之年的刍邵时间。'

"寿郎说:我不能等那么久,只要你肯教我,我愿意下任何苦功夫去达到目的。如果像你的奴仆一样听从你的使唤,需要多少时间?'师叔想了想说:'也许十年吧。'

'家父年事已高,我不久就得回去服侍他了,'寿郎继续说, '如果我能更加刻苦地学习,需要多长时间?'师叔说: '也许三十年吧。'寿郎说:'你先说十年,现在又说三十年。我将不惜任何劳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精通剑艺!'

"师叔说:'那样的话,你必须跟我学七十年才行。像你这样急功近利的人,多半是欲速不达。'寿郎终于明白了自己成绩不佳的原因,并诚恳地说:'我听师叔的。'师叔给他的教导是:不但不许谈论剑术,连剑也不许他碰一下。他的师叔只要他做饭、洗碗、铺床、打扫庭堂和管理花园。

"三年时间就过去了,寿郎仍然做着这种苦役,每当他想起自己的前途,内心不免有些凄惶:三年过去了,我对自己发誓献身的剑艺,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我还能成为一个剑师么?

"有一天,师叔悄悄从寿朗背后接近他,以木剑给了寿郎重重一击。寿郎以为师叔在'偷袭'之后会教给他剑术的。没想到,第二天,正当寿郎忙着煮饭的时候,师叔再度出其不意地向他袭来。

"从那以后,无论日夜,寿朗必须随时随地地预防突如其来的偷袭。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时时刻刻都得品尝遭受剑击的滋味。

"寿郎为了防身,不得不认真思考应对之策,不得不认真思考如何利用自己先前曾经学过的剑术,借鉴父亲、师叔所习剑法的哪一招,哪一式,才能更有效地防身。

"在屡遭袭击的过程中,寿郎总算悟出了个中奥秘,一旦豁然贯通之舌,终于使他的师叔、父亲的面部都绽,得意的笑容。最后,寿郎终于成了洛阳技艺最精湛的剑手。"

"禅、剑有别,其理则!"布袋和尚听完方少君的故事之后眯缝着眼睛美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非常简短的话。并再次愉快地接受了方少君的邀请与静知府一道,在方记钱庄美美地喝了一顿酒。

那天晚上,布袋和尚又喝醉了。方少君仍然让他睡在上次那间客房里,

次日清晨,当他去请圣僧用早餐时,布袋和尚和他的那只黑狗却不见了。方少君以为像以往一样,失踪后的布袋和尚过些日子又会自行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昨天晚上那顿酒饭,竟成了他们三位老朋友"最后的晚餐"。

布袋和尚那天夜晚从洛阳城里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返回过洛阳。其实,连布袋和尚自己也不知道,他第二天会离开洛阳,如果知道的话,也许晚上就不会喝那么多酒。

那天夜晚,布袋和尚半醉半醒地被方少君扶进客房后,刚刚人睡便做了个梦。在梦中,一个神秘的老和尚说他受佛祖之托让他明天到东京汴梁去渡一个姓刘名均佐的吝啬鬼。老和尚除了说这个人很有钱却骏马悭吝入骨之外,其他什么也没说。

布袋和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神秘的老和尚的话尽管不多,布袋和尚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因此,他连想也没想便答应:"一定照办!"

布袋和尚以为明天去,就是明天天亮后从洛阳上路的意思。没想到他那"一定照办!"四个字的话音刚落,神秘的老和尚一手提人一手提狗地将他们提出门外。没等布袋和尚弄清这是干什么,老和尚又"提"着他们踩上了一朵祥云,向汴梁方向飘去。

在赴汴梁途中,布袋和尚为自己来不及向两位老朋友告别而觉得有些遗憾。

布袋和尚曾经说过,他不是为出家而出家,也不是为家人而出家,更不是为自己而出家,而是为了"替民办事"而出家。来洛阳这四五年的确学到了自己先前没想到,更没见到的东西。没有出家前,总以为接受别人的施舍,就应该谢谢别人,出家后才知道应该说谢谢的是施舍钱财的施主,而不是接受施舍的和尚。

有人往往不理解我为什么每每到施主的柜台、摊位上去任意索取,却不愿接受施主主动送来之物。他们哪里知道,凡是贫僧主动上前索取者,都是理应得到好报的主儿,凡是贫僧拒收的送来之物,都是与善报无缘的主儿。

在岳林寺时,总以为出门化缘是件让施主、和尚两为难的事儿,到了洛阳才知道原本是施、受双赢的结局--我因得到了施主的食物而裹饥腹,多济童幼,施主则因此而得到了生意兴隆的报应。

有人往往不理解我为什么,童幼、路人并未索要时贫僧往往主动送糖送物于人,当别人主动上前索要的,贫僧不仅不给,反而让别人"给我一文钱",殊不知那是贫僧不愿占索要者之光,是因为贫僧原本是个受施舍者,根本无权作为"施主"而得到好的报应。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当别人要拜见我为师,要请贫僧讲经说法,贫僧不仅不答应,反而伸出手来让别人"给我一文钱"。殊不知,那是由于贫僧还未能达到佛法与世法打成一片的境地,还不够资格为人师表。让别人"给我一文钱"等于是我会给别人的学费--可惜别人往往不愿意收。

布袋和尚常常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有关情况向老朋友们说道说道,又觉得反正又不着急离开洛阳,机会多着呢,也就拖下来了。哪料到,自己说走就走。且不谈说道说道,就连个告别的时问也没给。

心里有事者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布袋和尚脑子里的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没清理完,已经来到了东京汴梁的上空。神秘的老和尚向布袋和尚介绍说:

汴梁(今河南省开封市)位于豫东平原,黄河之滨。因地面水排入淮河故属淮河流域。汴梁古称大梁,魏惠王六年(公元前364年)魏国蒋国都由安黾迁至大梁共历六位君主,一百四十余年。后于公元前225年在秦统一战争中,被秦将决鸿沟水灌城而攻灭。北周时改名汴州。隋炀帝开运河,疏通了汴渠,连接了黄河、淮河,汴州因此而地位更加突出。

五代梁、晋、汉、周都在汴梁建都。东京城有三道城墙,四条运河,三十三座桥梁,四条御街纵横交错构成,气势之宏伟,建筑之精美,远非洛阳可比。

布袋和尚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从半天云里往下看城市,觉得特别有意思,高兴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黑狗慈云见主人高兴,也"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你们都别打哈哈了,老纳给你们交代几句就走。"神秘的老和尚指着城东的一个高门大院对布袋和尚说,"那就是刘均佐的家。刘均佐既是汴梁城里的首富,也是汴梁城里最大的吝啬鬼。半年前,刘均佐在雪地里救了一位名叫刘均佑的洛阳人,他见二人的姓名仅一字之差,一高兴就收他为兄弟。没想到,刘均佑是个落魄的读书人,他牢牢记住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古训。为了报答知遇之恩,刘均佑几乎把刘家能做的事都做了,能管的事都管了起来。佛祖让你们今天来,是因为今天是弟弟刘均佑张罗着为刘均佐过生日的好日子,也是超度刘均佐的好机会。"

布袋和尚问:"刘均佐到底是什么人,超度他还用得着佛祖亲自过问么?"

"天机不可泄露,成功之日便知。"神秘的老和尚用手一指祥云,说了声,"老纳告辞了。"便化着一道清风消失在半空中。

布袋和尚和黑狗脚下的那朵祥云在老和尚消失后,便开始慢慢下降。不一会儿便降到了刘府门外的那棵老槐树后面。

今天五月初八,是刘均佐五十岁的生日,义弟刘均佑一大早起来就对手下的几个得力家员交代说:"哥哥将我从雪地里救起并让我管理这个家,已经半年了,这救命之恩一直未报。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本应由我办酒席为哥哥祝寿,只因手头没钱,只好用哥哥的钱为哥哥办一桌寿宴。"

"二员外,这怕使不得吧?"老家员刘安说,"大员外平里分文不舍,一个铜板也要砍成八瓣儿花,把钱看得比命还贵。你若花钱办寿宴,他要是知道了会心痛死的,到那时只怕是折寿而不是祝寿啊!"

刘均佑说:"这正是我们把你们找来的用意。统一口径,就说是亲戚朋友们送的,谁说漏了嘴就拿谁是问。刘安,这件事就由你全权操办,其他人负责打扫厅院,张灯结彩。"

家员们闻风而动,一切安排好之后,这才请刘均佐夫妻入座。刘均佐一看满桌的酒菜,立即心痛地说:"兄弟,你办这么多东西,那得花哥哥的多少钱啊!还不赶快拿去退了?"

"哥哥你放心,这些都是亲戚朋友们送来的,一个钱也不用花......"

"那就好,那就好!"刘均佐听说不用花钱,立即高兴地与义弟刘均佑一道推杯换盏。

布袋和尚把刘家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则思考着超度刘均佐的方式和时机。

刘均佐、刘均佑等人吃得正高兴时,布袋和尚突然中念念有词地来到刘府门口前唱道:"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大自在。"

曾要饭尝过乞讨之苦,懂得"托钵沿门,羞丢八代;折腰檐下,肉落千斤"的滋味的刘均佑,以为是个上门乞讨的叫花子,就打算去应酬一下。不料,他正准备起身时,刘均佐却说:"一个叫花子,不必理睬他。"刘均佑只好重新入座。

刚坐下,耳边便响起了布袋和尚的声音:"刘均佑,你这个叫花头儿,怎么刚刚好了疮疤就忘了痛呢?"刘均佑大吃一惊,心里说,门外是什么人,怎么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呢?并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

刘均佐听到的内容却是:"佛佛佛,南无阿弥陀佛。世俗的人们,跟贫僧出家去哕。我包你人人成佛,各个作祖......贫僧乃岳林寺住持长老,特来点化守财奴!"

刘均佐一听这话忙说:"原来是个和尚。"

由于这两种不同的声音,是在同一个时间传进了这两兄弟不同的耳朵,当刘均佐说:"原来是个和尚"时,刘均佑已经站起身来,并觉得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和尚?"

刘均佐以为他是明知故问便不太高兴地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刘均佑到门口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么肥胖的和尚呢?"

布袋和尚则回敬道:"冻不死的叫化头儿,你家那守财奴的哥哥在家么?"

这回轮到刘均佑大吃"两"惊了,这一惊是"我哥哥真的料事如神,果然是和尚";二惊是"这和尚真怪,看上去像个憨吃贪睡横长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憨人,知道的事儿却不老少。"

"弟弟,你是捡到了圆宝啦还是咋的啦?"没等刘均佑开口,哥哥刘均佐已经先开口了。

刘均佑正准备把布袋和尚的"憨态"形容一番,突然想起胖和尚刚才"回敬"自己的话,便回答说:"哥哥你来看看便知道,这和尚实在太可笑了。"

刘均佐刚到门口,布袋和尚便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刘均佐你这个守财奴......"

一句话还没说完,刘均佐已经哈哈大笑道:"这个又脏又穷又破的胖和尚真滑稽,太可笑了!这胖和尚足有千斤膘,肥如安禄山,胖如汉董卓,真是笑煞我了。兄弟,你说这和尚吃了些什么,怎么会这么胖呢?"

布袋和尚主动与他答腔道:"你笑我无,我笑你有,无常一来,大家空手!"

"胖和尚,你腰有竹篓那么粗,肚皮有三尺高,就算用骆驼大象给你做坐骑,也会被你压断了腰。如果你也是个穷人,那这人世间便再没有富人。"刘均佐见这个胖和尚又一次暗中指责自己是"守财奴",便说"看看你那身肥膘,真不知你吃了些什么奇珍异肴呢。"

布袋和尚咧嘴一笑道:"有话好说,刘员外赐给贫僧一顿斋饭岂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刘均佐听说要他赐斋饭心里就有点难过,更不要说施舍了。他后悔不该问那胖和尚吃了些什么,不该引火烧身,自找没趣儿。为了免却这顿斋饭,刘均佐灵机一动故意与布袋和尚闲扯道:"那可不行,你这么大的肚皮,若是要吃饱,还不知道要装多少呢......"

布袋和尚紧紧抓住斋饭的题目不放道:"你施舍一顿斋饭不就明白了么?"

"刘某听说胖子吃也吃得,饿也饿得。"刘均佐拿定了主意想躲避这顿饭,便按照自己的思路接着说,"像你长得这么胖,不要说一顿两顿不吃,纵然饿上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啊。"

"刘员外只管放心,你这顿饭不会让你白白施舍的。"布袋和尚万变不离其宗地说,"贫僧并非寻常僧人,我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祖!"

"如来佛祖有你这么胖,岂不早就把西天的十二品莲台全部压垮了?"刘均佐说,"就算你真是如来佛祖,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

布袋和尚说:"刘均佐,你真是愚眉肉眼,不识好人。只要你施舍一顿斋饭,贫僧首先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凡俗之人,只吃饭不长膘......"

"吃瘦肉长筋骨,吃米面长血液,吃肥肉长肥膘......我学那些干什么?"刘均佐说,"如果让我吃得像你那么胖,岂不把我的家底儿全吃空了?"

"刘员外此言差也。靠吃喝长膘还用得着我教?"布袋和尚说,"贫僧说的是喝白水也长膘,可以省米省面,省鱼省肉......人长胖了不怕冷还可以省衣服,省被子。当然归根到底还是省钱......"

"真有这等好事?"刘均佐一听能省钱,便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