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蜀山素女

宁封子的小女儿素女，居住青城山玉女洞。十二岁的素女与她的父亲一起来到了西陵国，黄帝与嫘祖到处去巡视，她也就跟了去。他们来到了大海边上的一座小山上，即观海山，此山耸立在大海之滨，据有统领群山之势，站在此山上，眼界格外地宽阔，看着那涛涛的黄河之水如同从那西北的天上倾泻而来，倒进了那碧波荡漾的大海里，海鸥就在那海浪上博击，可这时却飞来一只小鸟，在他们头上盘旋，时而发出凄凉的鸣叫。真是：天不老，

情难绝。

心如双丝网，

终有千千结。

黄帝不仅得到了美人，而且还得到了江山，他正在春风得意之时，普天下一切似乎已经改变了颜色，他把嫘祖扶在了一块石头上坐下，便要素女鼓瑟。

素女鼓的瑟是五十弦瑟。这是她父亲送她的十二岁生日礼物，她把它奉为至宝。宁封子为给女儿送上这份厚礼竟整整化了他半年时间才制成。他亲自上山采伐那种凤凰栖歇过的老梧桐树，从上面取出一块作原料。因为那时没有铁制工具，想把它雕制出来真不容易啊！他用的是磨制的骨锥、骨刀、骨凿这些工具。虽然梧桐树，质地绵软，但因工具也不坚硬，挖空瑟的心就花费了他整整一月时间，把它磨平磨光滑，又耗去一月，雕出外形又是一月，钻出瑟上两孔，震（）雷已过，又见巽（）风扫落叶了。当他把那五十弦全部安好后，开始从花开，花落，如今已经是硕果累累的秋天了。素女在生日那天，得到了父亲为她制的天下第一把五十弦的瑟，就在她的生日聚会上，她演奏了一首《自祝曲》：蜀山哟

开花啊

大海呀

扬波呢

来为哦

素女兮

祝寿嘛

素女那婉啭的歌喉，合着那人们从未欣赏过的瑟音，小小年纪立即惊倒四座。从此，素女在蜀山氏部落名声大震。

素女听黄帝要她鼓一曲，因为，她当时只有十二岁，虽然对爱情已经有一些朦胧的憧憬，但对爱情的真正蕴涵并不明了，尽管她早已掌握了阴阳八卦，能纵观天下变化，预测人事沧桑，但对爱情却没有实际的体验，毕竟还是一些朦胧的幻想而已。当时正是秋风瑟瑟之时，山上的野果在那暗绿色的枝叶里显得格外突出，而秋风一扫，那些黄叶纷纷坠地，而头上那只不知名的小鸟一直在盘旋，还时而发出凄惨的叫声，真是触景生情，立即为黄帝与嫘祖鼓了一曲《秋风》：秋风哦

野果啊

大海哟

鸟儿罗

为啥兮

嘶鸣嘞

素女刚鼓完第一段，黄帝立即制止住。因为，素女并不了解黄帝当时的心情，那累累的黄果不正是上苍献给他的吗？那大海的扬波声，不正为他既得美人，又得江山的祝福吗？那只不知死活的小鸟儿的鸣叫，虽然使他烦恼，但它算得了什么？让它去叫罢！让它去悲鸣罢！一只小小的鸟儿，还能改变得了这天地？“岂能左右我的心”？黄帝想到：为什么要听这样悲的曲子？应该听听欢乐的调子啊！于是对素女说：“小姑娘，你把那弦去掉一半，就留下二十五弦，共分五音，你再弹一首欢快的听听！”

素女一下子才明白黄帝不喜欢她弹的悲鸣之曲。她想弹什么欢快的呢？那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那些歌手们唱的《蜀山曲》吧！她拔掉了那多余的二十五根，留下二十五弦，这样那曲调自然就高昂了。高昂的曲调完全压倒了那小鸟的鸣叫，此时，黄帝重听这首祝贺他与嫘祖的结婚曲子时，真有点象蜀山在欢呼，大海在欢笑似的。嫘祖在想什么呢？她似乎没有丈夫那种欢乐，她坐在这她曾经治理过的土地上，她看着那漫山的马桑树，最后一次秋蚕收获了，那些桑叶已经发黄了，再过一段时间，那些叶子经过严霜，便被染上了红色，寒风一过，就会纷纷飘落，留下光秃秃的枝杆。她在想从小就在这山山水水劳动，采桑养蚕，收茧抽丝，织绢，她与这片土地结下了不可分割的深情，与这里的百姓结下了不可分离的情义，如今她却要跟着黄帝走了，她舍得离开他们吗？当她到了结婚的年龄，她为了部落更加强大，部落成员生活过得更好，她却一拖再拖，她终于等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她结婚了，她为人妻了，还要为此而生儿育女，然而，她更舍不得她的人民，她就象这样走了，那部落就会大乱，她多年的心血就会白费了。她要走也得选出一个能够接替她的可靠的人来担任部落首领，她才可能走得安心啊！她现在还不能走！

山下海边正在捕鱼的男女，可能是听到了素女的琴声，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侧耳倾听。接着，便不由自主地合唱起来：蜀山哟

大海哟

今天哟

走到哟

一起哟

亲亲哟

嘴儿哟

素女一曲弹完了。后人赞曰：“素女播都广之琴，温风冬飘，素雪夏寒，鸾鸟自鸣，凤鸟自舞，录寿自花”。

黄帝推了一下靠着他肩膀的嫘祖，说：“爱妃，你在想什么呀？”

嫘祖一怔后说：“我在想，我暂时还不能离开部落，我要留下来做好善后事情，然后，我再来与你会合！”

“我们说得好好的，你又变卦了！”黄帝当然希望嫘祖与他一起回到岐水部落。

“因为这里的百姓暂时还离不开我！”

黄帝也不可能强迫嫘祖，只好说：“我们谈谈其他的罢！”他挥手素女靠近一点，从素女手中要过瑟，说：“爱妃，这瑟少了一半弦，制作也简单了，音量也高了！但却少了辅音！爱妃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对那东西是外行，还是你与素女商定罢！”嫘祖当然明白丈夫话中之意。

“这瑟少了一半弦，可以分为五音！”素女也用不着谦虚，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素女不愧是宁老前辈的传人！”

“你过奖了，还不是在你的启发下，想到的。”素女想了想又补充道：“音分少了，但有些曲子就难演奏了，这样还必须制一些辅音以备用！”

“你看还需要多少辅音？”

“应该是正音的两倍！”一个纯洁无邪的少女竟说出了谶言。虽然，她是八卦高手，但她并不知道她说出的话的象征意义。后来，时间的推移，自有应证。

嫘祖并没有听他们商讨音乐，而是在想她的部落，在想选谁最合适来接任她。

素女本是蜀山氏一位了不起的才女，后来来到中原，发明了笛、箫、瑟，并把正音分五音，又分十二辅音，使夏国有了真正的音乐。

黄帝一边听着素女对音乐的高论，一边却想试试这蜀山国的才女的才华如何，等她说了一气，便问：“小姑娘，我想听听你用蜀山氏的阴阳八卦解说一下你手上的这把琴，如何？”

小小的素女，尚不知道官场上的委婉，于是，毫不克气的地说：“这二十五根弦，一边十二根，左为阴来右为阳，中间那一柱为土！”

黄帝拍着手道：“说得有道理！”

“阴阳交感，震（）为雷，激为电，和为雨，怒为风，乱为雾，凝为霜，散为露，聚为云，气立为虹、鲵，离（）为背、鹬，分为抱、珥；此十二变皆为柱（轩辕）——琴身（土）主之。”素女所论也并非是对黄帝的恭维，来迎合黄帝，而恰恰是她用八卦对黄帝未来的推测。

“小妹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溜须！”嫘祖不由得讪笑道：“可惜轩辕氏还没有胡须！”她便伸手去摸黄帝的下颏。

六、蜀山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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