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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非天赋:重新定义智力

终成大器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论文的最后一句话。经历了长达7年的课程和研究,在距离截稿日还有一周的时候,我终于完成了。我应该感到狂喜才对,我应该出去和朋友灌几瓶啤酒,庆祝一下我的成就。这些年的辛苦工作、一丝不苟的收集数据、复杂的统计技术和逻辑论证终于有了回报。我将获得耶鲁大学的博士学位。这不就是我长久以来的目标吗?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满足感呢?

我最好的朋友埃利奥特正在忙着写哲学论文,他就住在隔壁。他敲门,我让他进来。他看到我蜷缩在笔记本电脑旁就问我:“怎么样了?”我轻轻回答:“我完成论文了。”他高兴地说:“太棒了!真是了不起!”我知道他说得对,我本来应该和他一样兴奋。我问他:“你的笛卡尔进展如何?”他乐呵呵地回答:“不错!我终于明白他说的‘我思故我在’是什么意思了!”“太好了!这个周末我们一定要庆祝一下!”

埃利奥特回到他的房间,我又把思绪拉回到电脑屏幕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慢慢站起身,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然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我的一生浮现在眼前。我看到自己躺在小学的厕所地板上任人踩踢,看到自己站在音乐学院的后台,为外公感到骄傲,我看到中学时代的自己尽力去讨好那些有天赋的孩子,还看到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努力练习大提琴,还有在剑桥度过的时光,总是带着敬畏之情盯着那些建筑……夹杂在这些画面中的是数据,很多很多的数据。一连串的数字萦绕在我的脑海中——相关表格、结构议程模型,还有用星号标注的重要数字。脑海中的意象飞速掠过,数据从这些意象中跳出来,画面变得越来越难以辨认。我开始发慌了,我感到自己被淹没在了数字中。我试图找回清晰的画面,却发现自己被困住了。我的心开始狂跳,然后我就惊醒了。

我满头大汗,但又感到获得了新的能量,于是我又回到电脑前。我返回到第一章,里面详细列举了我的研究方法论。我在前面插入新的一章,把它叫作“第一章:简介”。我的大脑在调查结果中畅游,我看到“投入”是贯穿整个研究的主线,包括智力投入、情感投入、审美投入和想象投入等,这些使得人类的发展之路趋向无限。我还看到另外一条主线——“能力”,还有外显认知的不同形式——流体推理、工作记忆等。还有内隐认知——内隐学习、潜伏抑制等,这些因素一起拓宽了人类的发展之路。随后,我的思维又飘向我读过的其他重要研究成果,如激情、心理定向、自我调节、专长、刻意练习、心智领域和创造力等。

所有这些研究主线开始在我的脑海中编织成形,一幅更大的画面出现了。忽然我意识到:这就是所有的人类智力。这是最后一条主线。

走出“智力”迷雾

生活的目的是自我提高,充分实现人的天性——这才是我们每个人存在的意义。

——奥斯卡·王尔德

我5岁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人生的关键在于快乐。上学后,别人问我长大了要做什么,我写下“快乐”。他们告诉我,我没有理解题目。我告诉他们,他们没有理解人生。

——约翰·列侬

1994年12月13日,由52位研究智力和相关领域的教授组成的团队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了有关智力的统一定义:1

智力是一种非常宽泛的心理能力,包括推论能力、计划能力、解决问题能力、抽象能力、理解复杂概念、快速学习和从经验中学习的能力。它不仅包括学习书本知识这一狭隘的学术能力,或者参加考试的能力。更确切地说,它反映了一种更宽泛、更深入的理解我们周边世界的能力——“理解”,“发掘事物的意义”,或者“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是有关智力的一个比较合理的定义,它包含了与注意力、洞察力和学习能力相关的行为的描述,这些行为在我们看来,都是智力功能的重要方面,是理应被包括进去的。另外,上述概念准确抓住了大多数人,尤其是在西方文化中对“聪明人”的定义。2当我们谈论一个人比另外一个人“更聪明”时,我们更倾向于引入快速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概念。此概念弥漫着整个西方媒体——从对总统有效性的描述到《危险边缘》和《生活大爆炸》这些电视节目。

定义一个术语是一回事,衡量这个术语又是另一回事了。怎样在现实中捕捉到这个术语?这是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该定义的提出者认为,智力,正像他们所定义的那样,是可以被测量的,例如智商测验就可以衡量其高低。当然,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你去观察那些在智商测验中得到高分的人的特征,你会发现这些特征也在该定义中被提到了。

但是,如果你考虑其他人能展示这些特征的方式,你就会发现衡量一个人的智商比单纯进行智商测验要复杂得多。以推理能力为例。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在智商测验的环境中没有表现出良好的推理能力,就简单地判断他缺乏此类技能。一旦卸下工作记忆(见第10章)的担子,人人都能更好地进行推理。我们生活的时代能够让我们轻松地解放大脑,将内容存储到电子设备当中,使得我们的工作记忆能更自由地操纵符号,解决与个人相关的问题。

在本书中,我们看到在测试环境之外,在更宽泛的环境和更长的时间跨度中,如果我们给人以机会来提高他们的认知技能,分布在全部智商钟形曲线上的人都能够表现出很复杂的推理能力。在第8章中,我们看到那些参与到“好主意”项目的学生在很多技能上表现出明显的进步,包括创新能力和复杂推理能力。当那些SAT分数不高的人有机会充分运用他们的各项特征专长时,他们就能达到甚至超过那些SAT分数高的人在大学学业能力中的表现(见第12章)。那些奇才、大师和有学习障碍的人往往能取得超常的心理方面的成就,有时候甚至是因为他们的智商测验水平较低,他们才能取得这些成就的。而且,智商测验与社会领域或传统领域的特质集群(见第9章)或与艺术领域的创造性成就并无太大关联。

那么从经验中快速学习的能力呢?再次重申,一个人可以有多种方式展现这些技能。我之前说过,内隐学习体系通常比外显认知(见第11章)更能学习掌握异常复杂的关联。此外,一旦我们有了学习某种事物的动力,或者我们掌握了某领域特殊技能的大数据库(见第9章),我们的推理能力就可以变得很强大,学习该领域的新内容就变得很快。

为什么不是上述所有的心理领域都被看作是智力的一部分呢?智力研究者把抽象推理、一般文化知识和掌握晦涩词汇的能力作为智力的一部分,但却忽略了许多形式的推理、解决问题的能力和与自身生活密切相关的知识。为什么呢?

[美]斯科特·考夫曼《绝非天赋:智商、刻意练习与创造力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