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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稷不是周人的直系祖先

文/朱家楠 卫丽一般认为后稷是周血缘上或记忆中的先祖,是周人直系始祖,但对比分析《诗经》中《生民》《公刘》和《緜》三篇则会发现一些问题。第一,《生民》中的建筑水平是髙于《公刘》和《緜》中的,这与周族发展代系不符;第二,《生民》和《緜》都是周

后稷不是周人的直系祖先文/朱家楠 卫丽一般认为后稷是周血缘上或记忆中的先祖,是周人直系始祖,但对比分析《诗经》中《生民》《公刘》和《緜》三篇则会发现一些问题。第一,《生民》中的建筑水平是髙于《公刘》和《緜》中的,这与周族发展代系不符;第二,《生民》和《緜》都是周族追溯最早先祖的史诗,描写的情景却大有不同;第三,《緜》中描写古公亶父时期,跨越了很长的代系,却只提到古公亶父“一人”。《生民》开端是:“厥初生民,时维姜嫄。

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

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緜》开端是:“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

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从开头的叙述来看,一是“厥初生民”,一是“民之初生”,这两首诗都应该是从周先祖讲起的。

然而《緜》诗中并未提及后稷,并且从“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可以看出,应该是处在先周很早期的一个时间段。

我们或许可以认为,这两首周族史诗都是从先周始祖讲起的,只不过《緜》中讲的确实是先周直系的始祖,从他地迁徙而来的姬周族,而《生民》中的先周始祖后稷则是姜族的一位祖先。

太王迁岐之后,姬姜联姻,两族联盟开始形成,而经历了两族融合之后的先周族,自然也认为姜族的祖先也是自己的祖先,出于对母系的情感和后来的政治舆论需要,他们就从姜族借来了一位祖先一一后稷,所以后稷更可能是姬周族的舅祖。

按照一般的观点,认为公刘是后稷曾孙,因避夏乱迁至豳地,古公亶父为公刘之后世子孙,因避戎狄侵扰迁至岐下。

可见,其年代关系应该是:后稷—公刘—古公亶父。

但《诗经》中的记载却有很多矛盾之处,《生民》中讲后稷“有邰家室”,许慎注曰:“户牖之间谓之戾,其内谓之家。

”家室同义,可知家室属于地上建筑。

而《緜》开头却说“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说的情况属于地穴式建筑,《公刘》中既有“乃觏于京”的地穴式建筑,又有“于时庐旅”的地上建筑。

这个矛盾,顾颉刚先生在《从古籍中探索我国西部民族—羌族》已有分析,他指出:《緜》“是一篇周家克商以前原始要终的诗'古公亶父既为被称为“古”公,且緜开篇有“民之初生”,其年代应该很古。

且诗文“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其建筑水平落后于一般认为是其先世公刘时代的建筑水平,所以古公亶父应该在公刘年代之前。

而将古公亶父和太王看作同一人的错误应始于孟子误用典“昔太王好色,爱厥妃。

《诗》云:‘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将古公亶父和太王当作一人,故而自战国起,大都认为古公亶父即太王。

实际情况可能是,后稷未必真有其人,而古公亶父应该是周族历史上最早被记载的一个人。

他从杜水流域迁到漆水流域,在岐下安居,并且娶了姜姓女子。

我们认为顾颉刚先生将古公亶父和周太王看作两人,并且古公亶父在先周历史上处于一个很早的时期,这种观点是比较合理的。

“陶复陶穴”和“京”都是一种地穴或半地穴建筑,在周代及周以前的黄河流域被人们广泛采用,是一种平民居所,而宫殿宗庙等建筑却是地上建筑。

后稷在其时期已经“有邰家室”,居所为地上建筑,一般在穴居的氏族部落时期,地上建筑“家室(宫室)”主要的作用就是召开部族会议,而古公亶父在豳的时期,仍然是“陶复陶穴,未有家室”,这就有两种可能,第一个可能是当时部族处于比较低的地位,第二种可能是古公亶父的部族处于比较原始的时期,部落还比较小,根本不需要地上建筑。

无论属于哪一种可能,都与后稷时期的发展水平相冲突。

由此看来很可能后稷和“古公亶父”在最初并不是一个部族,“古公亶父”和公刘可能是同一个部族的不同发展阶段。

而《緜》是从周部族的祖先讲起,到文王而终,这么长的代系,整首诗却只讲了古公亶父“一个人”,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诗中开篇讲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然而在其迁岐之后却突然大肆兴建建筑,尤其是地上式建筑宫室宗庙,而且规模不小,在“古公亶父”在世的几十年内科技文化发生如此巨大的进步,令人难以置信。

这可能说明三个问题:(1)该诗描写的“古公亶父”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时期,而是周族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期,有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2)周族迁至岐以后受到了当地居民的影响,科技迅速发展;(3)周人迁岐之后政治地位或势力大大提升,从仅有殷周贫民普遍居住的地穴半地穴式建筑到有了宗庙宫室,且规模相当宏大。

顾颉刚先生认为古是古老之意,公亶父是周族始祖的观点,这有一定道理,但无法说清古公亶父迁岐后其文化突飞猛进的问题。

所以我们认为,古公亶父可能是先公先王的意思,“亶”是对先公先王的赞美之词。

《尔雅•释诂》中“亶”有信、诚、厚的意思,所以“亶”应是赞美之词。

而古有古老的意思,所以“古公亶父”的意思应是:诚厚我先公先王啊!例与“笃公刘”同。

所以《緜》才能用“古公亶父”一词叙述周部族很多代人整体的历史脉络。

这样才能呼应题目“緜”和开篇“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从民之初生、陶覆陶穴到大兴宫室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先周族的首领应为很多代人,其中包括周族初祖、公刘、太王,故而能将他们的事迹全部揽在“古公亶父”的身上,而到了太王这一代,本身文化水平就已经有了进步,加上迁岐之后和姜族联姻,向姜族学习,建筑、农业等水平突飞猛进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而证明后稷和古公亶父不属于同一部族还有一有力证据,周族后起,后稷早出。

之前已经提到过先周的缺代现象,根据大多数古籍记载,后稷生活在尧舜的年代,也就是说从后稷到武王还需经过一千多年的时间。

而根据《史记•三代世表》记载,这段时间周的统治者仅十五代。

之前我们已经提到了谯周、郑玄等人对这么长世系中缺代问题的分析,显然,一千余年的时间只有十五代君主是不合情理的。

但谯周给出的解释为“‘世后稷,以服事虞、夏’,言世稷官,是失其代数也。

”意思是自后稷—周弃起,直到不窋,周族世代为虞、夏农官,官名为后稷,故而这一段时期周先王的名字未被记载,产生了缺代现象。

然而这种解释很难令人信服,郭风平教授在《后稷诞生之神话考述》一文中已经证实了这种观点是不确切的,首先后稷并非官名,世袭的官职是西周之后才出现的,再者,司马迁作《史记》,周以来的历谱“颇可著,且太史公将殷代族谱作的如此详尽,怎可能故意让周代的族谱缺失”。

由此可见,著于《史记》等书中的周代先王族谱大致应是没问题的,那么更有可能说明周族晚出。